沈芝立於圖前,將京中布防圖鋪展開,指尖飛快掃過。
“若是五處藏點,不可能分布無序,他布了魂陣,必有魂線串聯。”
“血為印,陣為樞,哪幾處可設魂線中繼?”
魏臨一語道破:“京中最合適藏魂的地方,隻有三個係統……”
“宗人府舊地牢、金吾衛廢營、天牢南司私牢。”
“其餘兩處……很可能藏在民居地底。”
蘇懷林抬眼:“也可能是皇城之內。”
霍思言神色未變,指著地圖。
“這五處,絕不可能全是官方重地。他要躲五年,太過紮眼。”
“我來排。”
她拂袖將金吾衛、宗人府兩處貼上紅簽,又圈出一片被太後罷黜封地的醫館舊址。
“從北至南,按魂氣遊流的軌跡來看,有一個點必在南市,靠近城牆。”
沈芝一愣:“他布的是陰魂倒灌陣?”
霍思言點頭:“嗯,如此布置,需極強控陣之術,結合魂術反引。他不為護陣,是為傳息。”
謝知安低聲道:“換言之,他將京中設為一巨大魂環,隻待某一刻徹引爆。”
蘇懷林眸中閃過震動:“若真如此,這不是尋常奸細,而是宗門級魂修。”
霍思言忽然看向魏臨:“東廠近兩年可曾查到西疆魂修入境?”
魏臨搖頭:“無跡可尋,除了前幾日那名魂奴,連微弱魂波都未察出。”
霍思言卻道:“他早就入京,不是近期。”
“應該是五年前。”
謝知安盯著地圖沉聲道:“若能查出這五處藏點所在,便能徹查此人。”
沈芝忽道:“不如誘他自現。”
霍思言側目看她:“怎麼誘?”
“設局,佯動。”
“將魂鈴故意外泄,誘其派人回收。”
“若他藏魂印之血,就一定懼怕我掌控魂鈴主控。”
“隻要他動,就能揪出他的影子。”
霍思言眸色漸冷:“好,那此事就由你設局。”
沈芝點頭:“三日後,在南市故坊,我放一局裂鈴之術,真假並置,看他信哪邊。”
謝知安看她一眼,語氣微涼:“你當真可信?”
沈芝似笑非笑地回看他一眼:“這回,大家都在賭。”
“我也賭他貪。”
三日後,南市故坊。
這裡曾是太後掌兵前的私營坊館,後被整頓封閉,常年無居民。
夜色將至時,霍思言一襲素衣,立於坊口。
沈芝穿一身絳紅夜衣,站在她對側,手中握著一隻小小的斷魂鈴。
“你確定他會來?”
沈芝嗤笑一聲:“魂鈴引息四裡,他若在京中,必知我已開陣。”
“來不來,就看他舍不舍得。”
霍思言眸中不動聲色:“若他派死士怎麼辦?”
沈芝聳肩:“死士也好,隻要留下魂息,便能順線追蹤。”
風漸起,街巷寂靜。
一枚小石飛掠而至,沈芝忽地抬手攔下,指尖一轉,碾碎那石,眉間一凜。
“他動了。”
“西街三坊,有靈波回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