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臨皺眉:“那沈芝呢?她今晨未回宮,蹤跡不明。”
霍思言目光微冷:“放心,她若真背叛我,也輪不到你先擔心。”
謝知安輕聲道:“那你自己,小心點。”
霍思言淡淡一笑,未答。
她走出書房,小白從屋脊飛落,落在她肩頭,咕噥一聲。
霍思言伸手輕撫它的羽毛。
“去盯著那金雀台,若有不對,回來報我。”
小白輕叫一聲,化作一縷黑影飛入高空。
她站在庭中,望著遠處日頭漸升的天際,忽而笑了下。
“金宴既至,那便好好赴一場,以血為酒的局。”
另一側,金雀台外。
宮中禦膳房提前三日入駐,設五宴六席,燈幔金羅,照徹整條禦道。
敵國使團駐於臨台西閣,阿塔與副使曼圖正低聲密語。
“她會來嗎?”
“會。”
“她若來,就彆讓她走。”
曼圖握緊了腰間佩囊,眼神像毒蛇一般。
“咱們花了五年,可不是為了試探她。”
午時三刻,宮門大開,金雀台前鼓聲震天。
各路權臣按請帖次序魚貫而入,左為文、右為武,中列皇親,西座則為敵使與其隨從,皆披錦緞獸紋,神色各異。
霍思言著朝服而來,青綾壓肩,銀狻繡紋冷光逼人。
她方踏入主階,身後便傳來魏臨低聲:“西使盯著你。”
霍思言不看,輕聲道:“越盯越好。”
主位之上,皇帝未著朝冕,僅著輕裘淺袍,神色懶散倦意。
他手托金杯,像是未睡醒般歪倚玉椅,斜睨下方群臣:
“諸卿。”
“今日設宴,一為邊事告捷,二為表朕恩德。”
“席間若有異議,儘可開言。”
此話一落,殿中一片寂靜。
魏臨低聲道:“陛下是……故意給那邊放話?”
謝知安目光微斂:“怕不是放話,是釣魚。”
霍思言沒動,隻抬眸看向皇帝那張少年氣十足的臉。
天真,閒懶,無機鋒。
卻偏偏在眼角微翹處,藏著刀子。
酒過三巡,敵使阿塔舉杯起身,麵上帶笑,朝皇帝拱手:
“我西疆遠道而來,蒙天朝厚待,深感榮光。”
“唯聽聞貴朝近日風聲大作,魂術之事甚囂塵上,不知是否為實?”
話音剛落,殿中一靜。
霍思言指尖微動。
魏臨側目:“來了。”
皇帝不慌不忙放下杯子,挑眉道:“朕朝堂內事,何時需外賓評判?”
阿塔笑容未斂:“陛下莫怪,西疆對魂術亦有研修,多年合作,亦盼貴朝安穩。”
“若真有人……修術作亂,何妨將其交予我等。”
“由我西疆親自審理,也免陛下左右為難。”
此言一出,眾臣變色。
這是明著討人。
謝知安低聲:“他們目標,是你。”
霍思言抬眸,平靜看向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