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腳步不停,直奔獄心主門。
火光映照她衣角翻飛,遠遠望去,那一襲青衣仿佛隨風而裂,獵獵如刃。
詔獄中,亂象已起。
魂鎖樓位於詔獄正中,樓內囚禁多名涉魂重犯,戒備極嚴。
此刻,數名身著灰衣的黑影正圍攻魂陣主樞,皆為魂術者,手中結印破封,配合極其嫻熟。
“快,曼圖藏於地下一層西廂,魂鎖陣未穩,再拖半刻,便出不去了!”
“陣核裂了,穩不住了!”
“無妨,主陣毀前將他帶出便成!”
話音未落,黑影中忽有一道銀光驟然襲來!
“咻!”
一聲利嘯,數根魂釘從天而落,直刺魂核關口!
黑衣人驚變:“有人破陣!”
但未及轉身,魏臨已持刀飛身而下,刀風帶雪,力斬其首!
另一側,謝知安自壁後而出,袖中再出魂釘封死退路,大嗬道:“你們跑不了!”
幾名魂術者大驚,旋即分頭遁逃,卻被早已布好的陣線截死。
火焰在魂術波動中炸響,整座魂鎖樓仿佛轟然一震!
而此時,霍思言已抵達獄心。
主獄門前,三名東廠密使守門,其中一人重傷跪地,鮮血染滿胸前,仍攔在門前。
“霍大人……他們衝了進來,曼圖……不在牢裡!”
霍思言眸光沉冷,一腳踢開半扇鐵門,踏火而入!
地牢昏暗,火光扭曲,曼圖的囚室空無一人。
牢門半掀,鎖已破,旁邊一具屍體蜷縮在角落,手中還握著未用完的魂縛鏈。
霍思言目光一沉,輕聲道:“曼圖自破魂鎖……他早就有人接應。”
她轉身,腳步一頓,目光落向地麵那道極淺的血痕。
她蹲下,手指輕觸,血未凝,顯然不久前才落。
“他傷了,往西去了。”
她猛地起身,朝獄後西廂疾步而去。
就在此時,魂術波動忽地從身後升起!
霍思言反手拔刃橫斬,卻見那術者已將結印引至極限,一記“火魂裂”狂衝而來!
爆鳴震徹牢道!
煙塵彌漫間,一道青影破火而出,霍思言刀刃覆魂術之芒,踏火而行,冷聲低喝:“想燒了我?你們膽子真大。”
一道魂索破火而出,卷中那名術者直將其甩向獄牆!
血花飛濺。
她已然不再留手。
與此同時,魏臨與謝知安合力鎮壓樓後殘餘敵人,短短一刻間已奪回大半陣線。
魏臨喘息間低聲道:“主獄內,怕是曼圖早就脫逃。”
謝知安皺眉:“策應如此周密……這不是單人脫逃,是一次內應配合的有預謀行動。”
他望向火光深處。
“敵國使團來京不到半月,就有人能精準破詔獄魂陣,太後那邊……真乾淨嗎?”
魏臨眼神冷冽:“未必是太後,也可能是東廠、兵部,甚至更高。”
謝知安抿唇:“總之,這件事,霍大人一個人,怕是壓不住了。”
詔獄西廂地牢之外,漫天雪火交織成一片慘烈畫卷。
霍思言追入至地牢最後一間耳室,獄牆半塌,石板之下,是一口密封的暗井。井口邊緣殘留著魂術波動的氣息,還有數枚剛熄的魂燭,隱隱散著冷焰。
她蹲身察看,眼底掠過一抹譏誚。
“果然,地獄通道早布好了。”
身後腳步聲響,魏臨趕至,渾身血跡斑斑。
“我追丟了一個,跳井逃了。”
霍思言站起身,眸光冷靜。
“沒關係,此井直通京西死胡坊,能走的不過兩三人,今夜雖未儘擒,但他們折了魂術陣核,也跑不遠。”
魏臨眯眼:“讓他跑的?”
霍思言卻隻道:“當然,這是局,得有人活口,才知道是誰開的門。”
她目光冷厲,朝四周望去,忽然低聲道:“沈芝呢?”
魏臨搖頭:“她沒出現在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