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眼疾手快,指尖一點,他咽喉一震,竟生生將毒血逼停!
她淡道:“但我不會讓你死,你要麼活著說話,要麼躺著開口。”
是夜,京中搜捕持續至子時。
一共揪出六名疑似西溟暗線,三人為宮中內役,兩人為典籍監吏,還有一名,竟是太醫院署正。
霍思言坐回金麟衛主堂時,拇指指腹已血跡斑斑。
她望著桌上陳列的一排信劄、命牌、魂印殘片,目光冰冷。
沈芝自門外入內,低聲道:“你猜得沒錯,他們下一步,真的是皇帝。”
霍思言一笑,聲音卻透著徹骨寒意:“那就該告訴他們。”
“皇帝,不是他們碰得起的東西。”
清晨未至,金麟衛右院尚未散儘肅殺。
霍思言靠坐在議堂階前,一身黑甲未脫,神情冷冽。
她已三夜未眠。
天邊泛起微光之際,魏臨從外頭快步走來,將一卷薄冊雙手呈上:“這是昨夜緝出的六人交叉口供。”
“其中三人皆承認,密令來自祁風,餘下兩人緘口不言。”
“那司典寺的老吏……自斷舌了。”
霍思言接過冊子,一邊翻閱,一邊道:“祁風是西溟情報司主將,二等密號。”
“這說明什麼?”
魏臨抿唇:“京中不是隻有一批死士。”
霍思言合上冊子,眼神幽沉:“他們不是隻為襲擾,而是想滲透。”
“太醫院、典籍監、司典寺……這些地方連太後都難以徹查。”
“可他們卻安插得下人,這說明什麼?”
魏臨低聲應:“有內應,而且是極高位的內應。”
霍思言淡淡開口:“查祁風留下的每一個線頭,從金陵舊檔調出三年前赴西溟貢學使節團的所有名錄。”
“當年那批人,是唯一有機會在兩邊情報中自由穿行的一群。”
“我懷疑,祁風就在其中。”
與此同時,皇城之中,丹宸閣密室內。
皇帝立於案前,翻著霍思言遞來的半封密信。
那信是舊紙,字跡已淡,卻偏偏落著幾個極清晰的名字“祁風”“冷翼”“三殿籌序”。
他緩緩坐下,唇角噙著一絲近乎譏誚的弧度。
“果然是他們。”
“還真以為孤年少好欺。”
他目光淡淡掃過一旁跪地的黑衣密探:“告訴太後,孤近日風寒未愈,暫不赴早朝。”
“讓她安心歇著。”
那黑衣人一愣,欲言又止,皇帝卻笑了笑,低聲道:“她若信了,便不必試。”
“她若不信,孤倒要看看,她還藏著什麼棋。”
黑衣人躬身退下。
皇帝望著窗外灰白天色,指尖輕點桌麵,低聲喃喃:“東廠動了,西溟的棋也動了。”
“那下一步,就該到孤出手了。”
午後,天色微霽,冷光透窗。
沈芝隨霍思言進入司禮監後院。
這裡是舊內檔儲藏處,早年曾是太監總領府的密庫,後被太後整頓,已數年封閉。
沈芝一邊拔開封土,一邊問:“你怎麼肯定這裡還有他的痕跡?”
霍思言靜靜站在碎瓦堆前:“因為祁風是個太會藏的人。”
“他要留下的是活棋,死士太賤了,他用得起。”
沈芝蹙眉:“你懷疑……他在司禮監培養了一整批替身?”
霍思言沒答話,隻緩步走進最深處的一間小閣。
“這地方……看起來像是廢了,但風塵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