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臨低語:“動手嗎?”
霍思言目光森冷:“不,先看他們去往何處,今晚若能引出那位主子,比殺個管事有用得多。”
幾人暗中悄然跟隨,果然杜引與賀頌並未久談,便轉入金泉會館西院。
那處舊樓年久失修,常年閒置,此番臨時啟用,隻可能是有人提前安排。
霍思言屏息藏身,於二樓窗欞上擲下一物,落地無聲,卻引得屋中隱隱一動。
沈芝比出有暗衛的手勢。
魏臨眸色一凜:“至少三人,皆帶短刃,另有一人穿戰袍,坐在屋中正首。”
霍思言眯起眼:“我想賭對了。”
“主子”已現身。
密室之中,屋火幽昏。
一名年近不惑的男子盤膝而坐,麵容沉穩,神情卻冷如冰水。
他正翻看著一封密信,邊角帶著西溟舊使的印紋。
賀頌與杜引並肩站立,低聲稟道:“密信內容為三處營衛已調,東廠未定,但霍思言已有懷疑,疑點落在棲鳳台與金泉兩地。”
男子輕輕一笑,神色不懼:“那便順她意,讓她來。”
杜引一怔:“主子之意……”
“設局對局,走得越快,她就越看不清我。”
男子抬手按滅案頭燈火,喃喃道:“我在京中埋了十八年,豈會因為一封信,便亂了方寸?”
外頭,霍思言神情冷冽:“準備動手。”
沈芝低聲:“你確認要在這時出手?”
“這局……不收尾,他不會走。”
霍思言一字一句。
“今晚,我就要他明白……京中不是他的養蠱之地。”
她抬手輕揮。
埋伏四起,金泉舊樓頃刻被封。
金泉會館西院舊樓,瞬時亂起。
三道身影破窗而出,刀光寒意撲麵,竟是三名身經百戰的死士,出手皆狠辣果決,招招不留活口餘地。
魏臨迎麵撲上,雙臂震開來刀,硬接三招,腳步生風。
“是雍邊回防營的手勢,殺伐慣了的老兵!”
霍思言未動,眼角餘光已掃過院中主樓二層。
那主子藏得極深,氣息極穩,此刻未現身,顯然在等他們犯錯。
沈芝並肩而上,一掌拍散近身匕首,手中短刃繞身旋起,輕如遊蛇,一閃便割破死士咽喉。
“這是故意引咱們進局。”
她沉聲道:“三人看似突圍,實則攔殺。”
霍思言輕哼道:“怕是他們想錯了,局開了,咱們才不走。”
她目光一掃,腳尖一點簷角,身形猛然躍起,直入二樓窗欞。
樓內燈火驟滅,一股淡淡焚香味撲鼻。
是魂術遮息。
霍思言指尖一動,袖中烏羽炸開,化作一道暗光,射入屋中角落。
“唰……”
一道身影自黑暗中疾掠而出,快得如影隨形,竟欲從她身側強行破陣而出。
霍思言早已提防,轉身就是一肘,正中來人腹側,隨即反手扣腕,喝道:“你是……誰養的?”
那人悶哼一聲,顯然傷得不輕,卻死咬牙關,一言不發。
眼中隱有癲狂之意,猛地自咬舌根!
霍思言眼疾手快,一指點中他頸側封喉,逼得對方生生噎住,吐血倒地,卻未死成。
沈芝緊隨而入,手起刀落,將欲近身另一名黑影逼退,眉目冷厲。
“都動死士了,主子還不現身?”
話音剛落,一道低沉笑聲自密室傳出。
“姑娘果然是個狠角。”
隨之,一名身著褐衣的男子緩步而出,年約四十許,麵容平凡無奇,氣質卻極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