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言猛然反應過來:“他體內有術封!!快壓魂點!”
但此時為時已晚。
賀靈全身猛地僵直,胸膛陡然一鼓,一口黑血猛然湧出,他像被什麼東西強行切斷了神識,整個人重重倒在地上,再無氣息。
地牢一瞬靜得落針可聞。
魏臨咬牙道:“魂術封口……這是早布下的死命術。”
沈芝起身,望著那具屍體冷聲開口:“西溟果然不是送個使團來走場麵,是提前埋下了命根子。”
霍思言站在原地,額前冷汗滲出。
宴彌,這個名字終於從黑霧中顯出了一道影子,而那層包裹魂術與敵國滲透的黑網,也第一次,被撕開一角。
清晨,風入長街,天色微亮。
霍思言站在靖安司內院,手裡還握著賀靈死前吐出的那張血字碎帛。
“宴彌”二字,被血水暈成了淡紅色,仿佛要沉進這片泥土裡,再不肯浮上來。
沈芝披著鬥篷站在她旁邊,看她愣了半晌沒動,挑眉問道:“你不信?”
霍思言低聲回道:“信。”
“那你這副神情……”
“我是在想,他怎麼敢。”
霍思言將帛子收起。
“三年前就有人把這線埋進宮裡,連靖安司都敢動手,他到底想掩什麼?”
沈芝打量著她神情,語氣緩下來些。
“三年前那案子你不是一直查不到頭?這下……算是翻出點皮了。”
“皮不夠。”
霍思言目光落在遠處院牆上。
“我要見骨。”
沈芝看了她一眼,又慢慢笑出聲。
“你跟你哥哥也是有些相似之處。”
霍思言沒有接話隻道:“我要去靖安後庫。”
沈芝眉頭一動:“後庫?你要翻舊案卷?”
“賀靈提到魂殼殘識,那卷案當初也有人提過魂引骨骸一說,隻是字跡殘損,被列為不可再查,我得從那堆不可再查的死案裡,把他藏的東西一點點翻出來。”
沈芝皺眉問道:“靖安後庫早就封了,你這身份能進?”
霍思言平靜道:“不能,所以得走謝知安的路子。”
沈芝嘖了一聲,意味不明地笑起來。
“你……倒是信他。”
霍思言轉頭看她。
“我知道他也不能容魂術擴到他手邊。”
沈芝看著她幾息,沒再說什麼,隻把一枚玉牌從袖中拋了過去。
“我以前查案留下的一道符印,若真遇到查庫釘子,亮這塊,大概能嚇退一半人。”
霍思言接住,輕聲道謝。
“人情我記著。”
沈芝打了個嗬欠,往後退了兩步。
“你就彆謝了,要真翻出東西來,我還指望你拉我一把呢。”
霍思言低低笑了下,沒再作聲。
她回身步出院門時,才發現門外早站著一道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