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沉,貴妃密召一人入宮。
那人年約三十,麵容蒼白,眉眼極寡,穿著半舊布袍,未著官服,步入殿內時,仿佛一介廢人。
貴妃站在殿中,眸光低斂。
“秦慎,魂陣重啟,你知道該做什麼。”
那人抬眼,嗓音嘶啞:“要我殺人?”
貴妃輕聲回道:“沒那麼嚴重,替我……擋一個人。”
“霍思言。”
秦慎沉默許久,忽而冷笑一聲:“她若能走出靜祀宮,我這條命給她。”
貴妃勾唇一笑,仿佛棋落定局。
兩日後,霍思言帶沈芝入宮,持聖旨查太廟內殿。
她明知此行凶險,卻一步不退。
殿門外,守衛橫攔:“此地為靜祀重地,非特旨不得入。”
霍思言取出聖旨,揚聲道:“奉旨查宮中違規營造,禮部未呈、工部未簽、天徽金私調,此為內務營造重案。”
“擋者,視同抗旨。”
守衛麵色變幻,終是退開。
霍思言步入靜祀宮,陣紋未動,魂息未起,但她腳步一入殿心,便感到空氣中有細微波動。
“陣在地下。”
沈芝低聲:“一旦破陣,宮中必知。”
霍思言沉聲道:“那便一次查到底。”
她屈膝蹲下,指尖按地,靈識湧入。
一瞬間,一道微光自石磚縫隙升起,魂陣悄然開啟。
但下一刹,地底忽傳一聲震響,整座靜祀宮劇烈震動!
沈芝拔刃警惕。
“有人!”
一道身影從暗處騰起,掠光如電,袖中白刃破陣而出!巨大的威脅赤裸裸地來襲。
此時沈芝的腳下,一股莫名的氣旋,直接將其掀翻。
“你們不該來這裡!”
沈芝氣沉丹田,一個後空翻,結結實實地落在了地上。
“小心!來者不善!”
霍思言眸光冷冽,對著周圍大喝一聲:“裝什麼神秘?有膽滾出來!”
話音剛落,霍思言和沈芝的正前方,一襲黑影從天而降,直襲二人。
霍思言掌心銀光破符而出,與來人激撞,竟是秦慎!
靜祀宮內,四麵皆寂,香爐沉灰,宮燈不燃,唯有魂陣餘息自地麵蔓延而上,如蛛絲暗紋,悄無聲息地蔓延至四角牆根。
霍思言立於陣心,指尖依舊浮著一縷未散的引魂光,麵色未變,眼中已聚起殺意。
那來人身形落定,正是秦慎。
他麵容蒼白,唇角滲血,披著半舊布袍,身下的魂陣已被其強行激活,氣息瘋漲,竟是半階引魂師的修為。
沈芝冷眼道:“宮中竟藏著一名魂師?”
霍思言未言,手中符光倏地轉為沉金,逼出一縷破陣之力。
“不,他不是魂師……他是“器”。”
秦慎嗤笑一聲:“倒是識貨,我若真是魂師,早死了。”
他一邊說著,胸前一道暗紋浮現,竟是魂術殘印,看不出完整結構,卻能看出,這人是被強行灌注魂力、用魂術改命之人。
“你查魂陣,也查賀府,還敢進靜祀宮?霍思言,你膽子真不小。”
霍思言冷聲問道:“你是賀文清養的?還是貴妃親封的?”
秦慎一頓,忽而一笑。
“都不是,我隻聽一人之令。”
“當年魂林之戰,是他救了我,賜我此身。”
“你若真要知道他是誰……”
他猛然抬手,魂力湧動,魂陣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