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祿仰天大笑:“我烏祿生平,未曾敗北!若要殺我,你還沒到火候!”
二人再度纏鬥,刀戟交擊,聲如驚雷。
謝知安的刀勢越來越快,烏祿的動作卻逐漸顯得沉重,氣息也漸亂。
就在這時,霍思言已殺入戰圈,長劍驟然刺向烏祿肋下!
烏祿大驚,猛地翻戟格擋,卻因此破綻大露。
謝知安抓住機會,長刀如雷霆斬落,狠狠劈在烏祿肩頭!
血光噴湧,烏祿悶哼一聲,踉蹌倒退。
可他仍死死撐住,雙眼血紅,仿佛不知疼痛般繼續揮戟,凶狠之極。
霍思言冷聲道:“他已是困獸,合力擊殺!”
謝知安目光一凜,點頭不語,長刀再度揚起。
風雪呼嘯中,兩人一前一後,刀劍同時殺向烏祿!
烏祿橫戟回身,戟鋒在風雪裡劃出一道烏黑的弧,弧線上裹著血與火。
謝知安迎麵踏進,長刀自下而上,刀脊貼著戟杆抹過去,鐵與鐵相擦的一聲尖嘯在穀中炸開,像把整片雪都震得起了細浪。
烏祿的虎口猛地迸裂,鮮血沿著柄縫往下淌,他卻像沒覺一般橫臂再壓,整個人連同長戟一同砸來。
霍思言已逼至側翼,她的劍鋒斜挑,在烏祿肘後輕輕一點,力道不重,卻打斷了他那一下的節拍。
烏祿騰身後躍,長戟一翻,戟尾倒刺倏地彈出,直奔霍思言喉下的鎖骨空門。
她眼神一凝,馬鞍上一折身,護肩擦著倒刺過去,金屬崩裂出一串火星,披風被撕開一道長口,風灌進去,冷得像刀。
烏祿的眼睛亮了一瞬,他嗓中發出一聲悶吼,像雪底突然翻身的獸。
他知道此時自己已在下風,唯有拿命換。
長戟突地折成弓形,戟刃收、戟尾進,前後連環,逼得人無路可退。
謝知安看得分明,腳下踏出一個極細的角度,刀背在半空輕輕一挑,挑的是霍思言的劍脊。
他借她那一絲回力,整條刀勢因此再緊半分。
“先退一步!”
霍思言聽見他的聲線從風裡壓過來,她沒有問,隻讓坐騎後蹬半步,把方才逼搶的鋒麵讓出去。
下一瞬,烏祿的長戟轟然砸落到她空出來的雪麵,砸得雪浪起了半人高,勁力打空,重心一窒。
“好機會!”
謝知安的長刀在這一窒裡直上直下,刀背帶著雪,刀鋒帶著風,準確落在戟杆七寸之處。
那是鐵匠們最不願說起的一段秘密。
再硬的杆,隻要在那一處被反複震過,裡頭的筋就會鬆。
刀聲短促,像折一根枯枝,烏祿的長戟被硬生生斬出一道裂口,裂口沿著木心在寒氣裡迅速擴開,像被凍住又被火逼散的冰。
烏祿盯著那道裂光,眼裡血色更重,他猛然吐出一口血,長戟倒握,像執一支破矛般再撞,他要把僅存的整段戟刃推進去,哪怕隻換一個人。
謝知安已穿入烏祿身側,刀鋒貼腰,半身繞馬,肩背如磐。
烏祿的破矛擦肩而過,戟鋒在他背後的甲片上劃出一道深痕,那甲片本就被今夜的寒氣凍得發脆,這一劃下去,金鐵低鳴,像人壓住喉嚨發出的悶啞。
霍思言一把勒住馬,劍走橫勢,從後側割向烏祿膝彎。
烏祿膝後一軟,整個人半跪半蹲,仍不肯倒,長戟反手要挑。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