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問?”
“收你們來了!”
這愚蠢的問題給陳宴整樂了,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聲音陡增。
三天河東,三天河西,六天後你不跑,是真的有根兒。
“阿宴,你可莫要說笑了!”
樊啟銘被嚇了一激靈,滿臉賠笑,“你姑母膽子小,經不得這樣嚇的....”
說著,抬手輕拉陳宴衣袖。
一副和稀泥的模樣,試圖充當和事佬。
“說笑?”
陳宴回眸,撇開樊啟銘的手,反問道:“你看我像是在與你們說笑嗎?”
字裡行間,皆是快溢出的寒意。
樊啟銘一怔,假裝沒聽到,繼續打著哈哈:“你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想必阿宴也還沒用膳吧?”
“正好咱們好好喝一杯,化解化....”
樊啟銘絲毫未曾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甚至,仍打算在酒桌上,讓他們一笑泯恩仇,消解所有的恩怨....
但話還未說完,就被陳宴冷笑打斷:“侄兒我這人啊,最是小肚雞腸了!”
“那日辱我亡母之言,可還是音猶在耳呢!”
記仇,一直是陳宴這個人的美德之一。
“你們的身上留著一樣的血,一家人哪有化不開的誤會?”
樊啟銘見勸說不起效,隨即開始了道德綁架,“待會就讓你姑母,在飯桌上好好與你道歉....”
“對!對!”
“姑母錯了!”
“是姑母說錯話了!”
陳稚芸見狀,當即配合著樊啟銘,附和道:“姑母向你和你母親認錯!”
那模樣看起來虔誠至極,好似發自真心一般。
隻不過,女人的眸中閃過一抹陰冷。
若非為了穩住他,若非形勢比人強,她才不會如此低三下四,向那個賤人,還有賤人的兒子道歉....
這口氣是決計咽不下去的。
日後的路還長,賬可以慢慢算!
咱們來日方長!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
“你認錯我就要原諒?”
“晚了!”
陳宴聞言,淡然一笑,一把掐住陳稚芸的脖子,將她從床上拖拽而起,扔到了地上。
“啊!”
臉著地的陳稚芸,發出一聲吃痛的慘叫。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樊啟銘看傻了,快步上去抱起陳稚芸,大喊道:“阿宴,你做什麼?”
“她可是你姑母啊!”
樊啟銘怎麼也沒想到,陳宴能膽大妄為,囂張到了這個地步。
這是在樊府,人還是他的長輩,怎麼敢的?
眼裡還有沒有倫理綱常,禮法家規?
“姑母?”
“哪來的姑母?”
陳宴似笑非笑,活動著手腕,居高臨下審視著兩人。
頓了頓,又繼續道:“這裡隻有我明鏡司,要捉拿緝殺的同黨欽犯!”
“你...你這什麼意思?”
樊啟銘不明所以,疑惑道:“什麼同黨欽犯?”
“我樊家向來清清白白,老實本分,從未做過任何逾矩之事....”
樊啟銘被整懵了。
這些年,他向來謹小慎微,什麼都不摻和。
做過最過分的事,也僅僅是背著夫人,與同僚喝花酒而已....
這難道能觸犯大周律法?
還什麼同黨?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心懷不軌,暗通謀逆罪臣達溪玨,這叫老實本分?”
陳宴咂咂嘴,笑道:“來,好好瞧一瞧,這是不是你的字跡!”
說著,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了幾封,事先準備好的密信,扔到了樊啟銘的麵前。
李璮這個人,浮誇是浮誇了些,但辦事還是靠譜的。
一大早就將玄武衛擅長模仿的秀才,給派遣到了朱雀堂,前前後後臨摹了十幾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