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素未謀麵的女人,記憶中慈愛的母親.....
陳宴很清楚,自己能得到重要,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是因為能力....
但更關鍵的原因,是她與大塚宰之間的關係.....
於情於理,無論出於哪個方麵,他陳宴都該前去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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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四。
長安。
郊外。
天剛破曉,墨雲緩緩散去,露出淡薄日光,灑落在青山上。
一座陵園外,站滿了嚴陣以待的繡衣使者與禁軍。
而其內隻有兩個麵容略相似,神色凝重的中年男人。
“阿棠,我來看你了....”
“好久不見啊!”
宇文滬聲音沙啞,帶著哽咽。
他緩緩蹲下,輕輕撫摸墓碑,手指顫抖。
“阿棠姐姐,我也來了....”
“彆來無恙啊!”
宇文橫眼眶微微泛紅。
“阿棠,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透花糍....”
“還有玉露團、巨勝奴、花糕、酥山、櫻桃畢羅....”
“都是熱的,你快嘗嘗!”
宇文滬打開帶來的盒子,將其中之物,一一端出。
不多時,墓碑前就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各種糕點,蒸騰著熱氣,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你走後的這些年,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
“那些年,我還無法如現在這般,在你的墓前,與你麵對麵,近距離的待在一起....”
宇文滬抬手,輕輕拂過墓碑,述說著自己的思念。
過往的一幕幕,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浮現。
一陣山風吹過,墳頭的紙幡獵獵作響,似在回應他的話語。
宇文滬倚坐在墓碑邊上,平複住自己的情緒,溫和道:“阿棠,你一定很想知曉阿宴的近況?”
“你放心,那孩子現在很好,也很出類拔萃!”
“我不在長安的這些年,都有暗中派人護著他.....”
出鎮外州的年月裡,宇文滬都有時常關注陳宴。
但凡出了任何意外,他都無法與阿棠交代.....
宇文滬抿唇輕笑,勾起一抹驕傲,說道:“現在阿宴長大了,他的成長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那孩子在天牢死獄中,鎮定自若,臨危不亂,接手朱雀掌鏡使後,一手經辦了廢帝謀逆案,處置了陳開元,陳稚芸....”
“雷霆手段,堅韌心性,可比我家阿澤成器多了!”
頓了頓,又繼續道:“現在他去秦州戡亂....”
“兩戰兩捷,摧枯拉朽粉碎了叛軍主力,倒是有了幾分陳虎的影子....”
“你彆怪我心狠,孩子是塊璞玉,需得好好磨礪!”
玉不琢不成器。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多給機會曆練,再捎上阿澤一起,早晚終成大器。
“阿宴遠比我想象中,更能沉得住氣....”
“對於陳通淵那廝,一直有章法有分寸,保持著遠超那個年紀的克製冷靜.....”
就在宇文滬絮絮叨叨之時,尉遲渂走到了身後,開口道:“大塚宰,陳掌鏡使到了!”
“你說誰?”
被打斷的宇文滬,猛地回眸,問道。
“陳宴掌鏡使到了!”
“在外等候傳見!”
尉遲渂更詳細的複述道。
“快叫阿宴進來!”
宇文滬聞言,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口中喃喃:“還算他有心,知曉該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