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候命的捕頭應了一聲,當即前去照做。
“法曹大人,既然事態已經明了,那草民就先行告退了.....”
布匹老板見狀,拱了拱手,作勢就要離去。
他隻是個平頭小老百姓,在這京兆府高官麵前,還是站立難安的,隻想快速逃離。
“等等!”
張胤先似是想到了什麼細節,叫住布匹老板,問道:“你是如何得知他叫任約的?”
說著,雙眼微眯,目光愈發凜冽。
差點就錯過了這個關鍵點.....
“回大人的話,是剛才有人認出了,他是禦史台的禦史....任約!”
布匹老板頓住腳步,小心翼翼地答道。
頓了頓,又補充道:“草民才知曉其姓甚名誰......”
周圍百姓連聲附和,皆在為布匹老板作證。
任約?禦史任約?不會是那個任約吧?!........張胤先聞言,腦中飛速運轉,猛地一跌宕,瞳孔緊縮,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狠狠咽了口唾沫,平複情緒後,連忙追問道:“你說他中邪遭報應,受到佛祖天譴,是做了喪儘天良之事?”
當時以為是隨口一說,還沒怎麼注意留心.....
現在張胤先細細想來,那句話一百分裡,有一萬分的不對勁!
“沒錯!”
布匹老板頷首,斬釘截鐵道。
說罷,好似越想越氣一般,義憤填膺道:“他身為禦史,不為民請命,反而收受楚國公的賄賂,誣告清正廉潔的好官!”
擲地有聲,抑揚頓挫。
炊餅攤老板接過話茬,附和道:“他不遭報應,誰遭報應?”
“佛祖天譴的好啊!”
周圍百姓當即接連稱讚。
張胤先:“???”
不知為何,一道詭異的恐懼感襲來,張胤先隻覺脊背發涼,額頭寖出冷汗.....
因為這像極了,昨夜那位爺的手筆!
再加上眾口鑠金,皆執一詞,他更是愈發的確定.....
“大人,張大人!”捕頭見法曹參軍大人,久久沒有言語,怔愣出身,輕輕推了推,呼喚道。
“嗯?”
“怎麼了?”
張胤先猛地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問道。
“這位是禦史台的禦史,咱們還帶回府衙審訊嗎?”捕頭抬手,指了指被帶過來的任約,請示。
縱使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那是塊燙手山芋.....
旁的人帶也就帶回去了,偏偏是禦史台的禦史,還是大司寇那一係的,一個不慎就容易得罪人啊!
“嗬...嗬嗬!”
張胤先輕哼,發出一陣冷笑,苦澀至極,咬牙道:“你說呢?”
“那該如何處置才好呀?”捕頭隻覺棘手無比,問道。
張胤先呼出一口濁氣,腦中飛速運轉後,做出了最理智的抉擇:“當然是趕緊送明鏡司了!”
頓了頓,又環視周圍左右,朗聲道:“如此喪儘天良之徒,需得一身正氣之人,才能審判鎮壓!”
“非得大周詩仙,陳掌鏡使莫屬!”
識時務者為俊傑。
既然知曉了是誰的手筆,那當然得順其心意,順水推舟了.....
將這個大麻煩丟給明鏡司,妙啊........捕頭頓時豁然開朗,奉承道:“大人高見!”
“陳宴大人當世青天,一定會懲奸除惡,為民除害的!”
“我相信陳宴大人必定不畏強權,絕不會姑息這個佞官的!”
聽到大周詩仙之名,周圍百姓皆提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附和稱讚。
無他,陳宴同誌的人設,立得太過完美了!
“散了吧,都散了吧!”
“朝廷一定會妥善處置的!”
張胤先無心再多做停留,擺擺手,示意捕頭驅散圍觀的百姓。
不遠處的高樓頂上。
被稱為“當世青天”的某人,打了個哈欠,對身旁的朱異說道:“哈切~好戲收場,咱們也該打道回府,去補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