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彆來無恙啊!”
那潛藏在明少遐身邊的“監視之人”,應聲從人群中走出。
都到了這個時刻,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那人旋即朝明少遐拱手作揖。
明少遐望著那張無比熟悉的臉,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肖鄰?”
“怎麼是你?!”
那人正是他碌碌無為、能力平庸、縱情聲色犬馬、貪財好色的副手,涇州長史肖鄰。
剛才陳宴言及“上官”之際,明少遐想過很多人,卻唯獨沒想過是他.....
“正是在下!”
肖鄰直起了身子,笑道:“刺史大人很意外嗎?”
“一個你連拉攏都不願拉攏之人,從始至終都窺視著你的所有動作......”
儘管此時此刻的肖鄰,依然有沉迷酒色的眼窩深陷。
但那眸中,卻是精光躍動,是與曾經形象截然相反的沉穩內斂。
“哈哈哈哈!”
明少遐注視著肖鄰,不由地氣笑了,抬手指了指,冷冷道:“好你個肖鄰,我真是小瞧了你,這些年都看走了眼!”
這家夥裝得太像,瞞過了自己的眼睛,以至於誤判是個草包,不僅沒有拉攏,甚至常常忽視.....
“錯了,我的名諱也並非肖鄰....”肖鄰聞言,忽得搖頭,笑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而是司徒洄!”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再藏著掖著的必要,索性就直接攤牌了。
“你說什麼?!”明少遐猛地一怔愣,詫異道。
腦子嗡嗡的,眼中寫滿了疑惑與迷茫。
“什麼?!”
“肖長史不是肖長史,而是司徒洄?!”
震驚的不止是明少遐,還有王雄、豆盧翎等人。
“那真正的肖長史呢?”祖珽回過神來,提出了關鍵問題。
肖鄰不是肖鄰,而是司徒洄....
那真的肖鄰在哪兒?
司徒洄又是誰呢?
宇文澤詫異之際,餘光注意到了身側的陳宴,平靜得沒有任何波瀾,“阿兄神色如常,一點震驚都沒有.....”
“莫非他早就知曉此事了?”
一個大膽的念頭,就這樣浮現在了宇文澤的心頭。
可是,他的阿兄又是什麼時候知曉的呢?
“肖鄰早就死了!”
“死在了他上任的路上....”
司徒洄眸中閃過一抹寒意,攥緊了拳頭,冷笑道:“一直在你身邊,是被你扶持的驚鴻會,殺光全鎮親朋故友的未亡之人!”
縱使時隔了那麼多年,但隻要回憶起那一幕,司徒洄的心頭還是會隱隱刺痛.....
父母,妻子,親人,朋友,鄰居,都死在了那場匪患之中!
唯一下來的,就隻有自己和被送去的學武的女兒。
所以,司徒洄在目睹無一生還的鎮子後,決心複仇....
後來查到了驚鴻會,與明少遐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就安排紅葉殺了上任途中的貪官肖鄰,自己冒充取而代之,接近一切禍患的根源,明少遐!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明少遐聽到這話,忍不住感慨,歎道:“我還真是算漏了你!”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身邊,竟一直隱藏了一條如此狠厲能忍的毒蛇.....
可笑他還自負算無遺策!
莫大的諷刺啊!
“刺史大人,你算漏的還多了去了.....”
司徒洄的補刀還在繼續:“你猜猜是誰將陳宴大人引來?”
“你又為何不得不詐死的?”
說著,抬起手來,指向了邊上嘴角勾著淡淡笑意的陳宴。
“是你!”明少遐沒有任何猶豫,瞪著司徒洄,脫口而出。
“沒錯!”
司徒洄斬釘截鐵地承認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正是在下捏造了,你打著大塚宰的名義,橫征暴斂,兼並土地,盤剝百姓的消息與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