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傳到了長安,傳到了天官府!”
司徒洄深知,要對付在涇州盤根錯節,位高權重的明少遐,僅憑一己之力是很難的.....
必須借助更強大的力量。
而獨斷朝綱的大塚宰,就是不二之選!
並且出了這檔子事後,有秦州戡亂在前,大概率就是派陳宴大人前來。
“原來是你這王八犢子,壞了我的大計!”明少遐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再也平複不住情緒,怒而大罵。
儼然一副破防的模樣。
明少遐此前還在疑惑,為何宇文滬那廝,為何會毫無征兆地突然派人來涇州剿匪,逼得自己的計劃,不得不提前....
竟是壞在了,麵前這個殺千刀的手裡!
“不止如此....”
司徒洄的笑意,愈發深邃玩味,繼續誅心道:“我還令小女紅葉,為陳宴大人送上了你的罪證!”
顯而易見,司徒洄唯恐陳宴查不到,打明牌地往那上麵引....
無論這位大塚宰寵臣信不信,一定得在他那兒,留下一個對明少遐生疑的念頭!
結果,陳宴大人的本事,還遠超出了他的預估,神乎其技地直接打到了,驚鴻會的老巢.....
“混賬東西!”明少遐罵罵咧咧。
那一刻,是真的想扒了他的皮,以解心頭之恨!
“明刺史先彆急著罵,陳某有個疑惑,還想請你解惑.....”一直靜靜旁聽的陳宴,突然開口,打斷了明少遐。
頓了頓,又繼續問道:“你剛才對裡麵那位說,謀逆的是宇文氏,陳某很好奇,你效忠的到底是誰?”
說著,抬起手來,指向了被囚禁的劉穆之。
陳宴之前還在想,明少遐放著好好的刺史不做,為什麼非要做這種,失敗概率極大的謀逆....
在聽到那話的時候,所有的困惑都解開了。
之所以多此一問,是因為陳宴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他效忠的莫非是.....?!”
王雄、豆盧翎等人麵麵相覷,一個念頭同時浮現在了心頭。
“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明少遐昂首,挺起胸膛,反問道。
頓了頓,又一字一頓道:“我明少遐乃是大燕慕容氏忠臣!”
“我父祖都出仕於大燕,世受皇恩,豈能不是圖報?”
他們祖孫三代,整個明氏一族,都受前燕浩蕩君恩,乃是實實在在的帝黨,不能坐視宇文氏篡奪江山!
無論如何都得匡扶慕容!
“好一個大燕慕容氏忠臣!”
陳宴咂咂嘴,似笑非笑感慨後,又玩味道:“隻是可惜....”
“可惜什麼?”明少遐追問。
“你如此拖延時間,等待的驚鴻會大軍,怕是來不了了....”陳宴對上他的目光,意味深長道。
“你什麼意思?”明少遐的心頭,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問道。
王雄昂首,眸中滿是嘲諷,嘴角微微上揚,問道:“明刺史,你以為陳宴大人,隻會留下括蒼峰一個空巢,讓他們去撲個空,然後無功而返嗎?”
明少遐愣了愣,猛地意識到了什麼,瞪大雙眼看向陳宴,質問道:“你設伏了?”
“不止!”
陳宴淡然一笑,輕輕晃了晃手指,“他們此刻早已儘數葬身火海,化為灰燼了!”
“你....陳宴!”
明少遐聞言,腳下發軟,連連後退數步,捂住胸口,隻覺一口氣提不上來,歇斯底裡道:“我籌謀多年,殫精竭慮,夙夜憂寐,竟敗在了你一個未及弱冠的小兒手裡!”
他的聲音中,充斥著不甘與憤懣。
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了.....
陳宴淡然一笑,豎起兩根手指,開口道:“大塚宰派在下前來,就兩個任務.....”
“查你明少遐,還有就是剿匪!”
“不將匪患殺個乾淨,我又怎好回長安複命呢?”
大塚宰爸爸都給了那麼大的權力,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情,當然得不折不扣完成了。
“哈哈哈哈!”
明少遐披頭散發,雙手撐在地上,眸中血紅,癲狂大笑:“我計不成乃是天命!”
頓了頓,話鋒一轉,暴戾地審視著眾人,又繼續道:“陳宴,你們這副嘴臉,莫非真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而我又徹底的輸了?”
一時之間,不知是承受不住刺激瘋了。
還是仍有後手,可以絕地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