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一隊玄甲騎兵如黑色洪流般席卷而至,馬蹄揚起的塵土中,為首一人銀甲玉帶,正是大司馬宇文橫。
他勒住坐騎,胯下白馬人立而起,噴著響鼻,身後的禁軍騎兵早已分作數隊,馬槊斜指,形成一個嚴密的包圍圈。
將齊王府護軍齊齊圈在中央。
馬槊的寒光在秋季日光下泛著冷芒,比雙方手中的刀兵更添幾分肅殺。
宇文橫?!.........宇文倫望著白馬上那威猛男人,趕忙朝自己的護軍喊道:“都住手!”
旋即,快步上前,問道:“堂兄,你怎麼前來了?”
不僅人來了,還帶來了那麼多的禁軍騎兵.....
“見過大司馬!”
陳宴的臉上,不見絲毫的驚訝,麵朝宇文橫所在方向,率先恭敬行禮。
“見過大司馬!”
李璮、殷師知及明鏡司一眾,緊隨其後,恭敬行禮。
徒留方才還在對峙的燕王護軍,呆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行禮....
“都免禮吧!”
宇文橫翻身下馬,抬了抬手。
“多謝大司馬!”
陳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餘光瞥了眼神情複雜至極的某人。
“你說本王怎麼來了?”
宇文橫斜眸,看向宇文倫,和顏悅色瞬間消失,劈頭蓋臉道:“本王若是不來,燕王殿下是不是要帶兵,將明鏡司給掀了?”
“弟不敢!”
宇文倫垂首,沉聲道。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哪怕被當眾下麵子,也不得不低頭.....
畢竟,來的人可是大司馬,既是宗室家長之二,又手握兵權,關鍵還帶了這麼多禁軍前來。
“不敢?”
宇文橫撇嘴,冷哼一聲,反問道:“那剛才是誰放言,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阿宴的?”
天王老子或許不行,但他宇文橫及麾下禁軍可以!
“哈....哈哈....適才...適才是與陳督主說笑呢!”
宇文倫尷尬一笑,額間冷汗直流,硬著頭皮強行解釋。
頓了頓,又繼續道:“堂兄,督主,萬不可當真啊!”
“王爺,你方才下令進攻之言,還音猶在耳呢!”
陳宴淡然一笑,看熱鬨不嫌事大,拆台道:“你看看你帶來的護軍,一個個兵刃都出鞘了.....”
“可不像是在說笑呀!”
說著,還抬起手來,貼心地指了指。
“誤會,都是誤會!”
宇文倫扯了扯嘴角,尷尬賠笑,又瞪了麾下護軍領軍一眼,示意其收起兵刃,辯解道:“本王隻是心血來潮,想替陛下檢驗一下明鏡司的戰力,看看有沒有懈怠.....”
話音落下。
不由地鬆了口氣。
還好他腦子轉得快,想出這個借口,還算是勉強能圓過去.....
可陳宴卻絲毫不打算,放過這位燕王,又朝越圍越多的吃瓜群眾指去,笑道:“但方才發生的一切,周圍的百姓都看在眼裡.....”
“王爺,你糊弄得了大司馬,糊弄得了下官,可騙不了長安千千萬萬的百姓啊!”
“他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陳宴的聲音抑揚頓挫,是愈發的激昂,聲情並茂。
想全身而退?
那他陳某人不是,白擺這一局了嗎?
好不容易逮著個傻子呢!
“陳宴,你玩陰的!”
宇文倫順著所指方向看去,猛地一怔愣,咬牙道。
那一刻,這位燕王終於意識到,自己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