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傷翻著紅肉。
又一鞭抽下來,帶著破空的脆響落在她的後頸,她疼得渾身一顫,喉間溢出壓抑的嗚咽。
“夫君?”
“你還有臉叫老子夫君?”
“你個娼婦!”
被稱做夫君的夏漁渚,叉著腰站在虞寒姒的麵前,手裡的鞭子還滴著血珠,每罵一句便揚起鞭子,破空聲裡混著女子壓抑的痛哼。
“嗚嗚嗚!”
“有沒有好心人救救奴家呀!”
“奴家真要被打死了!”
虞寒姒仰起臉,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滑過顫抖的下頜,滴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濕痕。
那雙平日裡含著水光的杏眼此刻紅腫不堪,眼尾泛著可憐的桃紅色,長長的睫毛被淚水黏成幾縷。
每眨一下都似帶著千斤重,卻偏有更多淚珠爭先恐後地湧出來,混著鼻尖的紅意,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少爺,你看那姑娘多可憐,想去英雄救美不?”朱異用手肘,輕輕頂了頂陳宴,問道。
“沒興趣!”
陳宴不為所動,緩緩吐出三個字,又道:“但咱們可以瞧瞧樂子.....”
“你說她是犯了什麼事?”
朱異略作思索,回道:“能讓一個男人如此暴怒,不惜當街毆打.....”
“多半是偷人,還被當場抓獲了!”
能讓一個男人這般失控的,十之八九是綠了.....
“我也這麼覺得!”陳宴深以為然,點頭道:“湊近看看!”
說罷,快步上前,雙手扒開圍觀的百姓,擠到了最前麵。
而朱異則是緊隨其後。
“誒誒誒,夫人還在府中等著呢!”拎著櫻桃畢羅的紅葉,望向兩人的背影,提醒道。
“沒事,不急....”
陳宴頭也沒回,說道:“這種樂子可遇不可求,先看完再說!”
“反正也花不了多久....”
紅葉無奈地搖搖頭,亦是跟隨了上去。
“這位兄台,咱們有話好好說!”
在夏漁渚抽打半天後,終於是有人看不下去了,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站了出來,阻攔道:“沒必要當街動手,有辱斯文啊!”
“這要是鬨出了人命,是要進大牢的.....”周圍當即有人附和幫腔道。
“好好說?”
“斯文?”
夏漁渚氣笑了,目光輕斜,掃過剛才開口那些人,咬牙道:“你知道這遭瘟娘們,都做了些什麼嗎!”
“就在那充當爛好人!”
虞寒姒聞言,強忍著痛苦,爬到夏漁渚的腳邊,拉著他的褲腿,哀求道:“夫君彆說了!”
“家醜不可外揚!”
夏漁渚一腳踹開了女人,冷哼道:“現在知曉害臊了?”
“你做的時候怎麼無所顧忌呢?”
“虞寒姒,你不讓我說,我就偏要說!”
“彆!”女人肩膀一抽一抽的,弓起身子,指甲深深摳進石板縫裡,指縫滲出血來,歇斯底裡大喊。
“大家來評評理!”
夏漁渚可不管那麼多,扯著嗓子朗聲道:“這娘們是我耗儘大半家資娶回來的妻,結果今日趁我出去做工....”
“與一外鄉大漢廝混在了一起!”
“我回去的時候,這兩人還躺在一張床上,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夏漁渚緊握著鞭子,聲嘶力竭地控訴著。
“蕩婦啊!”
“呸!”
“不知廉恥的女人!”
一時之間,周圍的風向突變。
“夫君,彆說了,求你了!”虞寒姒趴在地上,哀求道。
“嘖,還是被抓奸在床了呀!”
陳宴咂咂嘴,儼然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模樣,笑道:“難怪她的肚兜,都還是若隱若現的.....”
“不過這身段容貌的確上佳!”
趴在地上哀求的虞寒姒,原本恐懼的眼神陡然變得尖銳,像淬了毒的針,嘴角非但沒再顫抖,反而勾起一絲極冷的弧度。
“那個女人的眼神,怎麼突然變了.....”朱異察覺到異樣,疑惑喃喃。
但夏漁渚與虞寒姒卻是,同時從懷中摸出幾顆小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在了地麵上。
濃厚的白霧陡生。
將以陳宴為圓心之處,儘數包圍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