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被無情碾壓的無可奈何,隻有自己經曆過了,才能深切體會。
可笑在一刻鐘前,他們還以為自己穩操勝券了.....
“砰!”
“砰!”
“陳宴”雙目驟然一凝,喉間低喝一聲,周身氣血猛地翻湧。
隻聽兩聲脆響,臂彎處的麻繩竟被肌肉賁張的力道生生繃斷!
斷口處的麻線簌簌亂飛,他不等餘繩滑落,已借勢擰身,肩頭順勢撞向背後石樁。
那股剛猛的反震力順著脊背傳至腰間,腰間繩索應聲而裂,剩下的繩頭還在搖晃,他已屈起膝蓋,用腳跟狠狠蹬向腳踝的束縛。
不過瞬息之間,滿身繩索便散成了堆在腳邊的亂麻。
“這就掙斷了?!”
目睹了全程的獨孤章,看得歎為觀止,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後知後覺詫異道:“他....他也是故意被擒的?!”
單是這一手掙斷繩子,就足可見其武功不俗。
難怪他能一直如此鎮定,原來也是在戲耍他們.....
“見過督主!”
“陳宴”來到陳宴身前,躬身抱拳,行了一禮。
“免禮吧!”
陳宴抬起了他的手,笑道:“此次以身犯險,記你頭功!”
“為督主效力,是屬下應儘之責,不敢居功!”“陳宴”直起身子,恭敬道。
“來吧,讓這些位,好好瞧一瞧你是誰!”
“想必他們已經好奇極了.....”
陳宴淡然一笑,抬手指了指獨孤章等人,開口道。
“是。”
“陳宴”應了一聲後,伸手揭下連接到脖頸深處的人皮麵具,露出了真容。
高炅看著那張同樣無比熟悉的臉,瞳孔幾乎快緊縮成針,聲音顫抖道:“殷...殷師知?!”
“怎麼是你?!”
“殷師知?”趙青石亦是看愣住了,“明鏡司的白虎掌鏡使?”
被綁的假陳宴是殷師知易容的,很匪夷所思,但似乎又很合理.....
他倆身材相近,而後者自幼習武,武藝不俗。
“正是在下!”
殷師知轉頭望去,眨了眨眼,笑道:“獨孤公子,羊公子,高公子,還有兩位趙公子,知道你們剛才得意的時候,殷某憋笑憋得有多難受嗎?”
字裡行間,皆是不加掩飾地嘲諷。
殺人還要誅心。
“你!”
設局的羊鴉韌麵色鐵青,趙家兄弟亦是陰沉不定,畢竟剛才就是他們大放厥詞最狠,結果現在卻被狠狠打臉了。
“不,不對,你是殷師知怎會知曉那麼多細節,還推理出了那麼多的東西?!”趙惕守猛地意識到了什麼,開口道。
“這還不簡單?”
殷師知聳聳肩,抱拳朝向陳宴,抑揚頓挫道:“因為我們督主大人,早已預判了各種會發生的可能性,全都提前一一告知了!”
“在下隻需看碟下菜,對照背出來即可!”
“很難嗎?”
在選定殷師知易容假扮之時,陳宴將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以文字的形式,書麵列舉了下來。
而故事的進程,恰恰符合其中一種.....
“蠢貨!”
獨孤章聞言,忍不住罵了趙惕守一句,沉聲道:“陳宴既然已經下套了,必定是準備周全的.....”
“重點難道不應該是,他如何未卜先知,將計就計的嗎?”
獨孤章敏銳地抓住了一切的關鍵點。
朱異懷抱著劍,嘴角勾起一抹輕蔑,開口道:“每日放衙後,從官署到府中的路上,都有尾巴遠遠跟著.....”
“真當朱某這個護衛,是濫竽充數的?”
“要是連這都發現不了,早該回家種田了!”
在尾巴跟著的第一日,無論是朱異還是紅葉,都早已發現了其的存在.....
想去順手解決,卻被陳某人給攔了下來,裝作什麼都沒察覺。
“原來你一直什麼都知道.....”
獨孤章苦笑連連,“之所以不清理,就是為了傳遞,你喜歡看熱鬨的假消息吧?”
“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同時,還能釣出那些齊國潛伏的高手,兵不血刃的一網打儘!”
直到此時此刻,開了上帝視角後,獨孤章才明白,這場將計就計的局中局有多麼高明.......
“對啊,多好的誘餌,主動送上門來了.....”陳宴聳聳肩,“不用白不用!”
看熱鬨?
曾經的他,吃過圈內圈外太多的瓜,那點玩意兒能勾起興趣?
“陳...陳督主,你應該不會殺我們吧?”趙青石似是想起了什麼,試探性問道。
隻是越說越沒底氣。
畢竟,麵前這位什麼都乾得出來,還睚眥必報.....
落在他手上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的。
“放心!”
陳宴笑了,笑得令人如沐春風,說道:“你們對本督來說還有大用,怎麼可能會舍得傷你們性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