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那便好!那便好!”
趙青石聞言,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一塊巨石落地,連連說道。
“陳督主有任何要求,可儘管提出,我們兄弟二人一定配合.....”趙惕守緊抿的唇線鬆開,一口濁氣從齒間泄出來,帶著點脫力的喑啞。
儼然一副量楚國公府之物力,結與督主之歡心。
經過上次之事,對此已經駕輕就熟了.....
反正隻要能保命,其他的就已經不重要。
“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陳宴眸中閃過一抹笑意,玩味道:“趙老柱國生了兩個好孫子!”
這麼懂事的孩子,誰又能舍得殺呢?
趙虔好福氣啊!
這樣棒的嫡孫,一下子有兩個!
“應該的....應該的!”
趙青石與趙惕守相視一眼,滿臉諂媚,附和道。
如此明顯的陰陽嘲諷,哪怕他們再愚鈍,又怎會聽不懂呢?
但小命捏在人家手上,除了尷尬賠笑還能做什麼?
陳宴的目光,徑直轉移到了另一位的身上,笑問道:“那咱們這出謀劃策,統籌全局的楊公子呢?”
“不....不敢當!”
被突然點名,又被死亡凝視的羊鴉韌,額角的汗珠子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滾,砸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惶恐求饒道:“陳督主饒命啊!”
“小人再也不敢了!”
胸腔裡的心跳得像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而滾燙。
畢竟,跟隻是出資的趙家兄弟相比,他還負責了設計做局,聯係雌雄雙煞,更是罪加一等.....
而且,還沒柱國的家世背景。
“彆怕!”
陳宴淡然一笑,蹲在了羊鴉韌的麵前,安撫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本督能順利拿下,潛伏在長安的齊國高手,以及這些位,羊公子你居功至偉!”
“明鏡司定會將你奉為座上賓的!”
這並非是挑撥離間,因為根本用不到,而是陳某人真正的由衷誇獎。
羊鴉韌之於他,就如同高瑋之於宇文邕,皆是他們的天賜上將!
若非這位送來的神助攻,又哪兒來的如此完美之局呢?
可是這些話,落在羊鴉韌耳中,卻好似催命的毒藥.....
整個人抖得像篩糠。
手腕上的麻繩被冷汗浸得發滑,卻勒得更緊。
那點疼意混著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意,讓每一寸肌肉都在不受控地哆嗦。
牙齒咬得咯咯響,卻止不住下頜的顫抖。
後頸的寒毛全豎了起來,連帶著呼吸都成了破碎的氣音,
沒腦子的家夥.........獨孤章瞥了眼,慫得不成樣子的羊鴉韌與趙家兄弟,心中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厲聲喝道:“慌什麼慌!”
“倘若我們死在這裡,而他陳宴毫發無損的回去了,最後都會達成齊國人想要的結局!”
“隻有我們好好活著,陳宴才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儘管獨孤章也身處同樣的困境,卻是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跟陳宴求饒?
有那個必要嗎?
哪怕是此刻指著他的鼻子痛罵,陳宴都不可能傷他們一根寒毛的。
因為那正中齊國人下懷,而且也不符合其利益。
隻有他們活著,這位明鏡司督主才有籌碼,去與他們的父輩祖輩交易談判.....
“中肯的,正確的,一針見血的!”
陳宴聽到這分析,不由地點頭,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不愧是獨孤老柱國的嫡子!”
好一個事後諸葛,經典馬後炮.....
不過,看透了又如何呢?
根本改變不了結局!
“大人,大司馬率軍趕到了!”
就在此時,遊顯從破廟外快步入內,來到陳宴身後,壓低聲音,彙報道。
“走!”
“快快相迎!”
陳宴眼前一亮,徑直朝外邊走去。
他與這些家夥不一樣。
扯那麼多廢話,不是在進行勝利者的耀武揚威,而是在等人!
等後續計劃中的較為關鍵一環......
破廟外。
騎兵們勒馬立在廟門外,甲胄上的寒鐵在火光裡泛著冷光,腰間環首刀半出鞘,帶出森然殺氣。
宇文橫翻身下馬,玄色錦袍在夜風中展開,腰間玉帶束著挺拔身形。
“見過大司馬!”
陳宴領著殷師知、遊顯等人,快步迎上前來,恭敬行禮道。
“阿宴無需多禮!”宇文橫龍驤虎步,輕輕擺了擺手。
“有勞大司馬這大半夜的趕過來了!”陳宴頷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