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在雙方還沒徹底撕破臉皮的情況下,還得繼續動作,蠶食兩大柱國的勢力。
將他們逼到狗急跳牆,然後以大義名分......
“嗯!”
裴歲晚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的溫度輕輕傳遞過去:“妾身相信夫君!”
陳宴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想到了什麼,叮囑道:“歲晚,阿澤的大婚之日近了,你與青魚替我這個做兄長的,備一份厚禮!”
“妾身明白!”裴歲晚知曉二人的兄弟情誼,頷首應道。
~~~~
翌日。
原魏國公府。
秋夜的風卷著桂子香,從汀蘭院虛掩的窗隙裡鑽進來,卻被滿室的暖香壓了下去。
窗上糊著的藕荷色軟紗,被吹得輕輕鼓蕩,像一片揉皺的雲霞,將院外的月光濾成朦朧的銀輝,落在地毯上,映出織金紋樣裡蜷著的幾片枯葉。
許是丫鬟掃地時漏下的,反倒添了幾分秋日的慵懶。
莊雨眠斜倚在鋪著白狐裘的軟榻上,身上換了件蜜合色的紗衫,領口繡著幾枝折枝桂。
隨著她抬手的動作,露出皓腕上一隻絞絲銀鐲,鐲身嵌著的紅寶石,紅得像她方才抿過的胭脂。
她指尖捏著本翻了一半的詩卷,聽著屋外傳來的動靜,朝貼身侍女問道:“小桃,外邊怎麼這般吵鬨?”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桃聞言,快步前去外邊打聽後,回來稟告道:“夫人,是明月姑娘在賞府中下人們喜錢.....”
“說是恭賀世子襲爵!”
“冊封聖旨都是由春官大宗伯,親自前去傳達的.....”
襲爵?那個登徒子成魏國公了?.........莊雨眠秀眉微蹙,眼前不由地浮現那張曾輕浮自己的俊臉,沉聲道:“自從那澹台明月接手國公府後,府中的下人離奇失蹤了好多......”
除了管家是被當眾打死的外,其他的下人全是悄無聲息沒了。
就連汀蘭院中,也有不少人失蹤.....
小桃餘光瞥了眼門外,小心翼翼地說道:“府中有國公安排的那麼多繡衣使者,明月姑娘想做什麼,都是易如反掌的!”
“嗯。”
莊雨眠放下詩卷,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銀鐲上的寶石,聲音輕得像飄在煙裡,“不過,倒是對咱們秋毫無犯,一直也沒說要如何處置咱們.....”
“也不知陳宴在打什麼主意?”
那日他借著查陳辭舊死因,入汀蘭院的調戲,莊雨眠還是曆曆在目的。
不知道這位新任的魏國公,是不是已經遺忘了.....
就在這時,離得最近緊閉的窗外,傳來一道男子的戲謔聲:“這語氣怎的聽起來有些失落啊!”
“誰?!”
莊雨眠一怔,驚詫慌亂道:“是誰在說話?!”
“來偷香竊玉的采花大盜!”
“隻是雨眠姨娘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真是令人傷心啊!”
窗戶“吱呀”一聲被推開,月白錦袍的一角先翻身進來,跟著是陳宴挺拔的身影。
袍角沾著些夜露的寒氣,目光掃過滿室的香暖,最終落在軟榻上莊雨眠的身上,平靜無波。
卻讓她像被冰水澆透,慌忙站起身,青玉碟裡的蓮子滾了一地:“陳....國公?!”
“見過國公!”小桃亦是趕忙跪下行禮。
“你怎麼前來了?!”莊雨眠聲音發緊,指甲掐進掌心,“還是翻牆而來的?!”
“當真愈發嫵媚動人了!”
陳宴目光掠過她微敞的紗衫領口,那裡繡著的折枝桂被呼吸吹得輕輕起伏,似笑非笑,玩味道:“姨娘莫非是忘了,我當初與你說過的那句話?”
我會繼承父親的一切遺產,包括你,小娘!..........莊雨眠腦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了,當初的那句話,渾身顫抖起來,下意識道:“國公,你彆亂來!”
“看來姨娘沒忘啊!”
陳宴淡然一笑:“那就好辦了.....”
“國公還請自重!”
“我可是你的庶母啊!”
莊雨眠慌亂不已,手都在抖,連連後退:“你爹的屍骨可都還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