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與常侯聊聊.....”
陳宴放下酒碗,淡然一笑,指尖在碗沿輕輕敲擊著,聲音平靜無波:“順帶講講今日朝上發生之事!”
常德晃了晃酒壇,酒液在壇子裡蕩出圈圈漣漪:“想必是遊望之那是上殿參本侯,獨孤大哥力保本侯吧?”
儼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對於這些事,常德是早有預料的.....
畢竟,遊望之那廝被自己,砍了那麼多兒子後,還活下來了,能不報複才是有鬼了!
而且大哥必定死保,殿上恐怕發生了激烈的舌戰.....
“常侯說對了一半!”
陳宴聞言,似笑非笑,輕輕搖了搖手指,意味深長道。
“什麼意思?”
常德頓住,雙眼微眯,注視著陳宴。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受控製地在心頭升騰。
“小司馬的確是參了......”
陳宴眉頭微挑,饒有興致地說道。
頓了頓,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但參的不是你,而是獨孤老柱國!”
“你說什麼?!”
常德正把玩著空酒壇,猛地僵住動作,臉上的漫不經心瞬間褪去,取而代之得是全然的詫異。
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言語之中,滿是難以置信。
陳宴不慌不忙,詳述了一遍今早太極殿上,所發生的一切,其中也包括遊望之撞柱.....
“誣蔑!”
常德又驚又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壇邊緣:“狗娘養的遊望之,那就是赤裸裸的誣蔑!”
“領兵闖府,殺人威脅,分明是本侯所為,與獨孤大哥何乾!”
“他從始至終都不知情的!”
牢房裡的燭火忽明忽暗,映著他變幻不定的臉色。
常德一直以為自己是,這場風波的核心,卻沒想到,遊望之那王八犢子竟攀咬上了獨孤大哥.....
“這不重要!”
陳宴聳聳肩,笑道:“重要的是,如今朝野上下,都認為你是受獨孤老柱國所指使,前去借機尋釁報複小司馬的!”
真正的事實,究竟是怎樣的,眼下已經沒人關心的.....
關鍵朝野百姓都是這麼認為的!
也不枉陳某人精心設計這麼一局,並讓小司馬殿上撞柱,釘死獨孤昭.......
“遊望之真是個混蛋!”
常德猛地將空酒壇砸在地上,“哐當”一聲碎裂聲在牢房裡炸開,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他胸膛劇烈起伏,先前的詫異早已被怒火吞噬,眼底翻湧著不加掩飾的戾氣。
陳宴推開擋在身前的朱異,不徐不疾開口道:“所以,本督要查的不僅是,常侯你的案子,還有獨孤老柱國通敵叛國,殘害忠臣,構陷忠良!”
“獨孤大哥是冤枉的!”
常德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看向陳宴,嘶吼解釋道:“陳督主,獨孤大哥是冤枉的!”
“那些事都是我常德一人所為!”
定襄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衝動行事,最後竟會禍及老大哥,成為遊望之捅向老大哥的利刃。
他心裡悔啊!
“你說冤枉沒用!”
陳宴見狀,眨了眨眼,平靜道:“現在天下人都認為,常侯你的所作所為,是受獨孤老柱國所指使的......”
“陳督主,你乃是當世青天,至公無私!”
“一定要替獨孤大哥洗刷冤屈啊!”
“萬不可讓他蒙受不白之冤!”
常德急火攻心,亂了方寸,病急亂投醫,“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始作俑者的麵前,懇求道。
陳宴故作為難之色,沉吟片刻後,才開口道:“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常德急切追問。
陳宴眸中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陰鷙算計,隨即又恢複了慣常的風輕雲淡,沉聲道:“你寫一封血書,撇清與獨孤老柱國之間的關係......”
“並將所有罪責,全部攬到自己身上!”
“本督替你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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