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腕輕轉,“萬象更新”四字便落紙成形,筆鋒勁挺,帶著幾分位高權重的銳氣。
放下筆時,紙頁上的墨跡還泛著水光。
後退半步,端詳著案上晾著的幾副春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筆杆上的纏繩,忽然輕輕歎了口氣。
轉身落座在鋪著軟墊的圈椅上,端起早已溫在爐上的茶,水汽氤氳了眉眼。
窗外傳來青魚指揮掛燈籠的聲音,混著遠處隱約的笑語,襯得這書房愈發安靜。
陳宴望著窗欞上未化的冰花,茶盞在掌中慢慢暖透,輕聲自語:“就已經到除夕了.....”
“沒想到我來到這裡已經快一年了!”
去年的光景還在眼前晃,仿佛不過是喝了幾盞茶的功夫,一年便又走到了頭。
忙忙碌碌間,竟來不及細算,就已過了一個春秋。
而他也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了大塚宰爸爸,有了阿澤這個弟弟,有了青魚、朱異這些家人,還娶了妻成了家.....
比曾經幸福太多了!
正出神時,“叩叩”的輕響叩在門板上,力道不輕不重,帶著分寸。
青魚掀了棉簾進來,身上還沾著廊下的寒,笑吟吟道:“少爺,芷晴請你過去一趟!”
“芷晴?”
陳宴收回思緒,喃喃一聲,站起身來,“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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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暖意比彆處更甚些。
紫檀木架上燃著銀骨炭,火苗舔著炭塊,映得架上那盆水仙愈發清雅——
翡翠般的葉片舒展著,頂端綴著數朵白花,黃蕊吐著幽香,與案上青瓷瓶裡插的紅梅相映,一素一豔,倒襯得滿室都浸著清潤氣。
蕭芷晴斜倚在鋪著軟墊的美人榻上,身上裹著件月白綾麵的披風,領口滾著圈雪白的狐裘。
指尖正撚著枚玉棋子,在棋盤上輕輕敲著,目光落在對麵的雲汐身上時,帶著幾分柔和的笑意。
雲汐懷裡抱著個描金漆盤,盤裡碼著幾樣剛出爐的糕點:
芙蓉糕透著粉白,蜜餞梅餅裹著晶亮的糖霜,還有幾塊方方正正的栗子糕,熱氣騰騰地冒著白氣。
“芷晴姐,這個糕點好吃!”雲汐把盤子往榻邊的小幾上送了送,踮著腳拿起塊栗子糕遞過去,眼睛亮晶晶的,“你快嘗嘗!”
“好。”
蕭芷晴笑著接過來,指尖觸到糕點的溫熱,輕輕咬了一口。
栗子的醇厚混著桂花蜜的甜香在舌尖散開,她眉梢微揚,朝雲汐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門簾被輕輕掀開,帶進一股清冽的寒氣,隨即響起陳宴帶著笑意的聲音:“你們這糕點真香啊!”
他撣了撣錦袍上,沾著的細碎雪沫,目光掃過榻邊的小幾,落在那盤熱氣騰騰的糕點上,故意揚高了語調:“也給我來一塊.....”
“阿宴哥哥來了?”
背對著的雲汐,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眼睛都亮了,嘴裡的芙蓉糕還沒咽淨,就騰地站起身,笑道:“快來試試芷晴姐給你,新做的衣裳!”
“芷晴姐的手可巧了!”
言語之中,滿是誇讚。
畢竟,她身上這件新衣裳,以及房中的幾件,都是蕭芷晴做的。
“在府上閒著也是閒著.....”
蕭芷晴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掃了陳宴一眼,頗有幾分傲嬌地說道:“給所有人都做了,也順帶給你做了幾件!”
說著,故作漫不經心地揮手,示意侍女去取來。
侍女不多時便捧著個描金漆盒回來,盒蓋一掀,裡頭疊放的衣裳露出邊角——
有件石青色的直裰,領口滾著圈銀狐毛,看著便知暖厚;還有件月白色的襴衫,袖口繡著暗金色的纏枝紋,素雅又不失精致......
蕭芷晴拿起一件,走到陳宴身後,輕輕抖開袍衫,袖口的銀線在炭火下閃著細碎的光。
“芷晴,你這前後又豐腴了幾分.....”
陳宴正抬臂舒展著新袍的袖口,忽然側過身,目光落在蕭芷晴為他整理衣襟的手上。
趁她俯身拽平下擺的瞬間,他抬手輕輕拍了下她豐腴的後翹之處,動作帶著幾分促狹的輕佻:“我猜是整日跟著小饞貓一起,才愈發圓潤的!”
自那次以後,陳宴可沒有再冷落,身邊任何一個女人,都是輪流排班過夜的......
“小饞貓?”
正捧著栗子糕往嘴裡塞的雲汐,聽到這話,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道:“阿宴哥哥,你說得小饞貓不會是我吧?”
“好好試你的衣裳,不許亂摸!”
蕭芷晴身子一僵,猛地直起身,耳尖騰地紅了,嗔怪地瞪他一眼。
“嘖!”
陳宴咂咂嘴,伸手攬住她的腰,指尖在衣料上輕輕摩挲著,貼近她的耳邊,語氣裡帶著戲謔:“有些人夜裡可不是這樣的.....”
“都是主動抓著我的手去.....”
言及於此,聲音戛然而止。
遙想礦工歲月。
“汐兒還在呢!”
“不許胡說!”
蕭芷晴被他說得臉頰發燙,伸手推了他一下,卻沒真用力,眼底的嗔怪早化成了羞赧的緋紅。
“我怎麼了?”
雲汐不明所以,問道:“芷晴姐,阿宴哥哥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你芷晴姐說要生個孩子,讓你來當德華.....”陳宴張口就來。
“德華?”
雲汐喃喃重複這個聞所未聞的詞彙,不明所以,疑惑道:“阿宴哥哥,德華是什麼?”
蕭芷晴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抬手在陳宴胳膊上輕輕擰了一把,故意板起臉來,語氣帶著幾分嬌嗔:“誰要給你生孩.....”
隻是話還沒說完,她忽然蹙起眉,臉色微微發白,下意識地抬手按住心口:“唔....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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