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乾嘛?!”
“你要處決大塚宰?!”
宇文倫猛地一怔,原本微眯的雙眼驟然圓睜,瞳孔裡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惶,在心中驚呼。
一時之間,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看向小皇帝的眼神,像是在看瘋子一樣。
你他娘做夢也不是這樣做的吧?
迷瞪了?
李衡按在膝上的手驟然攥緊,指節狠狠掐進衣料裡,猛地抬頭看向前方,平日沉穩的眼眸裡掀起驚濤,瞳孔驟然收縮成一點。
連呼吸都忘了勻,胸膛劇烈起伏著,滿是措手不及的震駭。
孫植深吸一口氣,稍作平複後,聲音顫抖,求證問道:“陛....陛下,您這可是認真的?!”
這種玩笑可不興亂開呀!
“君無戲言!”
宇文儼緩緩昂首,下頜線繃成一道冷硬的直線,一字一頓道:“朕沒有同三位愛卿說笑!”
那雙眸子此刻沉得像淬了冰的寒潭,連一絲半分的笑意都尋不見。
每一個字都像從齒縫裡碾過,落在暖閣裡擲地有聲。
眼底翻湧的決絕幾乎要漫出來。
殺宇文滬,他是勢在必得的!
孫植猛地站起躬身,原本驚駭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急切:“陛....陛下,可太師勢大,朝野上下幾乎皆是,他的親信黨羽.....”
“尤其還有以,陳宴這些虎豺為首的爪牙!”
言語之中,滿是凝重與憂慮。
要知道在兩大柱國倒台後,現下的宇文滬更是今非昔比了.....
五官總於天官後,朝廷上下都被其大換血了一遍!
他們勢單力薄啊!
拿什麼跟集軍政人事大權,於一身的宇文滬鬥?
這無異於拿雞蛋碰石頭!
“是啊!”
李衡鬆開攥緊衣料的手,指腹在膝上輕輕摩挲,試圖壓下心中的驚悸,亦是站起身來,附和勸道:“還請陛下三思!”
“千萬要慎重!”
宇文儼聽兩人說完,非但沒有半分動搖,反倒目光愈發堅定。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底的寒潭裡浮出幾分了然的光,少年清越的嗓音重新響起,卻多了幾分成竹在胸的篤定:“朕清楚宇文滬的勢力,更清楚如今的局勢.....”
隨即,目光掃過殿內,最後落在暖閣中央那盞搖曳的燭火上,語氣平靜卻字字鏗鏘:“所以,咱們要擒賊先擒王!”
“破其首腦,使其群狼無首!”
說罷,抬起右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小皇帝很清楚,若想破局,有且僅有這麼一條路!
宇文倫見狀,上下打量著宇文儼,試探性地問道:“觀陛下這鎮定自若的模樣,看來恐怕是腹有良策了!”
這太胸有成竹了.....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自信.....
“正是。”
宇文儼微微頷首,輕笑一聲,開口道:“這些時日以來,朕於宮中苦思冥想,終是看透了關鍵.....”
“那些人終歸是,宇文氏的家臣!”
在那日朝議後,小皇帝就將自己關中殿裡,思索著對策.....
或許是他父皇在天有靈,某一天夜裡,他參透了這場對局的本質!
說到底不過是,宇文氏的內鬥.....
自己是當今天子,雖說無權卻有大義名分在。
而依附於宇文滬的那些人,都是為其手中權勢而來,根係雖廣,主乾卻隻有其一人。
一旦身故,底下的人便是樹倒猢猻散,再以施以恩德籠絡,必定會爭相歸附!
“什麼意思?”
“這是在說些啥東西?”
宇文倫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理解這小皇帝在扯些什麼。
什麼關鍵?
什麼家臣?
宇文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賣弄玄虛地繼續說道:“而要對付宇文滬的要點,就在於欲要取之,必先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