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雙眼睛,沉靜而明亮,沒有尋常流民的惶恐與卑微。
方才說話時,語氣從容、條理清晰,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不自覺的端莊氣度。
特彆是麵對府兵時,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就絕非普通農戶或小戶人家的女子。
他收回目光,語氣放緩了些:“原來如此!”
“陳某是朝廷派遣來平叛的,不會傷害你們!”
說罷,側身示意周圍的府兵退後兩步,以示無惡意。
陳宴見阿溟的戒備稍減,才看向女子,溫和地問道“還不知幾位該如何稱呼?”
“阿兄怎麼還跟他們聊上了?”
“不會是看上這女子了吧?”
跟在身側的宇文澤,目睹這一幕,心中不由地泛起了嘀咕。
但很快就自我否決了......
他家阿兄但凡真有這種想法,剛才第一時間就施以援手了,又怎會觀望呢?
恐怕是在那個年輕人的主意.....
念及此處,宇文澤的目光,悄然落在了阿溟的身上。
女子微微屈膝,朝著陳宴禮貌地欠了欠身,聲音溫婉卻清晰:“小女子姓陸,單名一個寧字。”
說罷,她側身拉住仍有些戒備的阿溟,對陳宴介紹道:“這位是舍弟,陸溟!”
隨後,又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緊緊攥著她衣角的少年,柔聲道:“這位也是舍弟桓靖!”
“姓陸?”
“來自江南?”
陳宴聽到這個姓氏,又聯想到他們的來曆,眉頭微微一蹙,隨即眨了眨眼,眼中閃過一絲探究,試探著問道:“姑娘,莫非是吳郡陸氏之人?”
就這位陸寧姑娘的談吐氣度,一看就是高門大族的大家閨秀.....
而那悍勇壯碩的陸溟,殺起人來乾淨利落,招式渾然天成,必是有人培養的。
而江南姓陸的大族,有且僅有那麼一個......
“曾經是.....”
陸寧抿了抿唇,嘴角先是微微牽動,隨即勾起一抹極淡的苦笑,那笑意順著眼角眉梢蔓延開,卻沒半分暖意。
反倒像被秋風拂過的殘荷,透著說不儘的蕭索。
“現在不是了!”她的聲音輕了幾分,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沙啞。
說到這裡,抬眼望向遠處漸濃的暮色,目光空茫得像是能穿透層層夜色,落到千裡之外的江南故園,“我與兩個弟弟,如今是居無定所,飄蕩無依的浮萍.....”
“連之後去哪兒都不知曉....”
話音頓了頓,輕輕搖了搖頭,那聲歎息細若遊絲。
吳郡陸氏嗎?
陸寧抬手將被風吹亂的鬢發,彆到耳後,露出的側臉線條柔和,卻因這話語裡的落寞,而顯得格外單薄。
“吳郡陸氏恐怕是,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陳宴將陸寧的情緒,儘收於眼底,心中泛起了猜測。
這同姓的姐弟二人的身份,絕對不會低.....
而旁邊姓桓的那小子,十之八九是來自譙國桓氏!
宇文澤適時上前幾步,揚起一抹和煦的笑意,平靜道:“阿兄,此處全是屍首,站在這兒聊也不合適.....”
頓了頓,又提議道:“咱們營地的吃食,也差不多做好了,不如將他們請去用些東西?”
顯而易見,阿澤同誌是讀懂了,自家阿兄的心思.....
特地打起了助攻。
“嗯。”
陳宴與宇文澤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點頭,看向陸寧姐弟,笑道:“你們應該也餓了吧?”
“天色已晚,先去我們營地吃些飯食,暖暖身子吧.....”
“待明日本將再派人,送你們去安全之處!”
“好。”
陸寧抬眸看向陳宴,目光又在周圍規整肅立的府兵間轉了一圈,略一思忖後便輕輕點頭:“既如此,那就叨擾將軍了。”
“不行!”陸溟立刻皺緊眉頭,攥著砍刀的手又用力了幾分,警惕地盯著陳宴與宇文澤,“阿姐,誰知這些人是否包藏禍心?”
他往前踏了一步,擋在陸寧身前,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執拗:“咱們還是儘快趕往渭州吧.....”
陸溟信不過陳宴,尤其是那盛情相邀,太過於熱情了.....
總感覺有鬼!
絕不能讓阿姐身陷險境!
宇文澤見狀,輕哼一聲,隨即指向陳宴,朗聲道:“我阿兄乃是大周魏國公,明鏡司督主,驃騎大將軍,節製河、渭、鄯三州軍政,豈會害你們性命?”
“他...他是陳宴大人?!”
桓靖猛地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警惕瞬間被震驚取代,驚詫道:“以詩力壓王謝的那位周國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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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佬們,今天兩章七千五大更,補前兩天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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