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胖小子!”
“那哭聲有勁兒的很!”
說罷,雲汐還忍不住抬手拍了拍。
顯然想起那孩子時滿心歡喜。
畢竟,那孩子是與她關係極好的蕭芷晴所出,又是她親自與產婆一起接生的.....
自然是喜愛的緊!
裴歲晚輕抿紅唇,將鬢間垂下的碎發,挽至耳後,柔聲說道:“夫君,芷晴是前日前所生的....”
“妾身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就沒派人前去傳訊......”
陳宴嘴角微微上揚,抬手擺了擺,滿是不以為意,寬大的袖袍帶起一陣輕風,朗聲道:“無妨無妨!”
話音未落,他便伸臂將裴歲晚的肩膀攬入懷中,指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喉間溢出的笑意越來越響,最後竟化作暢快的大笑:“還是個胖小子,哈哈哈哈!”
這可是兩世為人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個兒子啊!
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有後了......
這感覺還真是頗有幾分奇妙。
而且,為了日後的權力布局,子嗣還是得越多越多,尤其是嫡子.....
被攬在懷中的裴歲晚,唇角彎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眼尾也染上笑意:“夫君,要不去芷晴院中看看?”
陳宴當即直起身,眼底的歡喜更甚,重重一點頭,伸手牽住裴歲晚的手腕:“走,咱們快去!”
說罷,便帶著裴歲晚往外走,雲汐與澹台明月見狀也連忙跟上。
幾人的腳步輕快,往蕭芷晴院子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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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氣已褪了大半。
穿堂風裹著院角桂樹的淡香,從半開的窗欞溜進房間。
陽光斜斜鋪在描金雕花的床榻上,給淺青色的紗帳鍍了層暖融融的光。
蕭芷晴半倚在軟枕上,月白色的寢衣鬆鬆係著領口。
露出的脖頸線條依舊纖細,卻比往日多了幾分柔和。
她未施粉黛的臉龐,透著產後的淺淡紅暈,眉梢間沒了往日的嫵媚,反倒凝著一層溫潤的柔光。
那是初為人母獨有的、從眼底漫出來的暖意。
指尖輕輕搭在錦薄被上,目光始終落在不遠處的搖床,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那裡的小生命。
侍女春桃握著搖床的雕花欄杆,輕輕晃著,聲音軟得像浸了蜜,另一隻手還拿著撥浪鼓,時不時輕輕敲兩下,“小寶乖,小寶不哭了!”
“哇哇哇!”
可搖床裡的嬰兒依舊扯著嗓子哭。
小臉憋得通紅,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哭聲清亮得能穿透紗帳。
奶娘王氏站在一旁,手在嬰兒的繈褓外輕輕拍著。
蕭芷晴端起床頭案上的燕窩羹,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舀了一勺緩緩送進嘴裡。
燕窩的綿密混著冰糖的清甜在舌尖化開,可她卻沒什麼心思細品,目光不自覺飄向窗外。
院中的桂樹影隨風輕晃,落在窗紙上的光斑也跟著動,握著碗的手指微微收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起來。
“不是說國公今日就能抵達長安嗎?”
蕭芷晴聲音輕輕的,像是在跟自己說話,又像是在問身旁的人,眼底的柔光淡了些,添了幾分急切,“這都午時了,怎的還沒回府?”
話落,又朝院門口的方向望了一眼。
視線像是要穿透那道門,連握著碗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儼然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她是真的特彆特彆想,自家那個小男人了.....
想他抱抱自己,再抱抱孩子.....
春桃正輕輕晃著搖床,聽見蕭芷晴的喃喃聲,手中動作未停,轉過身來柔聲安撫道:“夫人,聽主母說國公要先行入宮受封,之後才返回府邸,想來應是快了.....”
蕭芷晴握著瓷碗的手頓了頓,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輕輕撇了撇嘴,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的幽怨,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跟自己念叨:“這沒良心的壞男人,一走就是大半年,自己兒子出生了都不在......”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熟悉,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穿透了午後的寧靜,直直落進房間裡:“你家沒良心的壞男人,這剛一回府就來看你了!”
話音未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連紫色官袍都還未換的陳宴,領著裴歲晚、雲汐、澹台明月走了進來。
“嗯?”
目光觸及那熟悉的身影時,蕭芷晴整個人猛地一怔,嘴唇動了動,語氣滿是驚詫:“陳....夫.....?!”
日思夜想的人突然闖入眼簾,她竟一時忘了該如何稱呼,隻覺得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侍女和奶娘聽見動靜,連忙快步進來,齊齊屈膝行禮,聲音恭敬:“見過國公!”
“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