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心理測試,和剛剛來的時候比起來,俞初夏已經冷靜了許多。
剛剛來到利刃的時候,心中滿是忐忑。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而且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在這裡還不行,那也許就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治好她。
俞初夏來利刃,一方麵,她是想趁著這個機會來看看最精銳的部隊是什麼樣的。
另外一方麵,當然就是治療心理問題。
她知道,戰後綜合症好多心理醫生和醫院都可以治療,畢竟這不是什麼新鮮的。
但她相信,一定是利刃更適合她,在這樣一個常年都有實戰的地方,心理問題一定已經是常態,所以更適合她。
可凡事不是絕對的,利刃可以救得了彆人,但不見得救所有人。
俞初夏不想成為那個例外,所以一直努力配合。
但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心中依舊是忐忑不安的,畢竟結果如何,她也不知道。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情況越來越好,甚至都開始適應了這裡的訓練,讓她覺得越來越有希望。
尤其是這次的訓練結束後,她自己都能確定,她的狀態更是好了幾分。
所以當躺在治療室的床上時,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心理醫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笑了出來,“你現在淡定了許多嘛。”
俞初夏見到他的表情,也直接笑了出來,“我隻是覺得……放鬆了些,沒有那麼緊張更不會覺得忐忑了。”
“那你覺得是什麼造成這樣的結果?”心理醫生的話傳來。
這讓俞初夏沉默了下來。
如果說是利刃的治療,可她從來到這裡,除了每一階段後的心理評估之外,再沒有進過這個治療室。
可不是來這裡治療的,那又是來到這裡之後才恢複的。
遲疑了下,才說道,“是……因為訓練?”
“在獵隼小隊,每天都在訓練,從最初的體能和基本戰術訓練,到現在已經分角色訓練。”
“從突擊手,到爆破手甚至是狙擊手都有了解,可以說……除了訓練再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
聽到她的解釋,心理醫生笑著點了點頭,“相信你也發現了,你來這裡後,雖然名義上是來治療的,可幾乎沒有真正來治療室。”
“現在是可以跟你說了,這其實就是我們的治療方式的一種。”
“你的心理問題,不是什麼長久積壓的情緒,更不是戰場上的累積,隻是突發性的應激。”
“這樣的應激多表現為時間短,應激多在情緒上,僅用普通的心理治療很難說服你,反而更容易鑽牛角尖。”
“所以你並不適合這種治療方式。”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但你這樣的情況,反而另外一種辦法,更適合。”
“你不比那些因為戰爭積累而形成的應激綜合症,像他們這種即便是訓練、暴露療法,也已經不會起到什麼作用,所以相對來說,他們更需要休息。”
“可你不一樣,你是與他們完全相反,你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休息。”
“越是休息,才會越胡思亂想,讓你忙起來,讓訓練占用你所有的時間,讓你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才是最有效的。”
俞初夏能明白他的意思,“那……是不是意味著,即便不在利刃,在野戰部隊、在裝甲團,也一樣可以有這樣的效果?”
“這個要看情況。”心理醫生倒是有耐心,馬上解釋了起來,“太簡單的不行,也就是你能力完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是肯定沒作用的。”
“另外,太熟悉的環境不行。”
“比如說你的原部隊,那裡是你熟悉的人和事,在這種地方你也許會有安全感,但也更容易放鬆下來。”
“但你剛剛來這裡時的情況,是不太適合放鬆的。”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陌生的環境、打壓似的訓練,會激起你的鬥誌,讓你完全的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訓練中。”
俞初夏頓時會意的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心理醫生,“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意味著……我真的已經好了,所以才不怕跟我說這些,讓我有心理防備了?”
“你這才發現嗎?”心理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前和你聊天,我覺得你對於心理治療並不抵觸,甚至了解一些這方麵的知識。”
“所以在對於你的治療方案上,與其他人都有些不太一樣,我甚至以為在我跟你說這些的時候,馬上就能發現不一樣。”
俞初夏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雖然了解,但也不是專業的啊。”
心理醫生這才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記錄,“今天雖然還沒有進行心理評測,可從你這段時間的記錄來看,你的確是在恢複階段。”
“甚至可以說是恢複了大部分,至於具體情況怎麼樣,還是要看評測之後,進行下一步的治療。”
“還需要治療?”俞初夏聽了,險些沒跳起來,“你不是說我已經恢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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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正在恢複中,而不是測地恢複,這兩個詞還是不一樣的。”心理醫生不緊不慢的說著,隨後翻開自己的本子,“好了,我們現在進行測評了。”
俞初夏見自己還什麼也沒做,他就已經打開本子,在上麵寫著什麼。
見這情況,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猛的轉頭看了過來,“剛剛就已經在測試了,是不是?”
心理醫生慢慢抬起頭來,看向她笑著點了點頭,“你果然聰明,這也能猜得到。”
“不,應該說不止是聰明,你是真的了解過心理治療是不是?”
俞初夏沒有反駁,他反而開口解釋道,“你說的沒錯,剛剛也是對你的一個測試。”
“這是一項,對於你現在這個階段對於情緒的控製。”
“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特種兵式的訓練,其他的事很難讓你情緒波動,但這件事關係到你最看中的事,所以……”
說著攤了下手,“表現的不錯,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俞初夏怎麼能想到,他竟然這麼多的套路,頓時哭笑不得。
深歎了口氣,“那接下來呢,還有什麼套路?”
“什麼叫套路,我這是自己特有的治療辦法。”說著看向她,“不要管過程怎麼樣,但結果是不是好的?”
結果的確是好的,就憑她現在的狀態,如果是在部隊以外的醫院,完全夠標準出院了。
可在這裡不行,她還沒有達到最後的標準,至於這個標準是什麼,他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