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高大,粗壯的好似一頭狗熊。
表情漠然,看向披著黑色鬥篷的趙文傑:“現在動手?”
趙文傑拱手:“有勞黃千總,還要再分兵幾處,將先前說的幾家豪奴惡犬也抓了來。”
“一定要活的?”黃振濤問道。
趙文傑雙眼依然透著陰狠之色:“死了也無妨。”
黃振濤應了聲,回來後點出幾隊人馬,朝著先前布置的地點而去。
他自己則帶人走上縣衙台階,旁邊自有人上前用力拍打門板。
連拍帶踹好一陣子,大門才開。
睡眼惺忪的衙役,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揉著眼睛,打著哈欠,不高興的道:“什麼人大半夜的……”
話都沒說完,就被一刀劈砍在臉上,頓時血流不止,又被一腳踹飛出去數米遠。
黃振濤邁步前行,大量士兵跟隨著衝進來,將幾個還沒反應過來的衙役按在地上。
但凡有反抗的心思,哪怕抬頭多看一眼,都會被當場砍死。
這些不入流的衙役,在黃振濤這等六品武官眼裡,與野狗無異。
什麼自己人不自己人的,他們也配?
徑直來到縣衙後堂,很容易便找到盧子橋的居室。
門口等著伺候老爺的侍女,本蹲在牆角打盹。
聽到動靜,睜眼一看,還不等尖叫出聲,便被人掐住脖子綁起來。
屋內盧子橋還在熟睡,突然聽到一聲巨響,還以為是打雷了。
可仔細聽聽,卻又覺得不對。
雷聲哪會這麼密,分明是沉重的腳步聲。
等睜開眼睛,隻見十數道身影已經來到近前。
盧子橋頓時大驚失色:“你們是什麼人!”
黃振濤麵色冷漠,掏出一塊千總令牌:“奉知府大人之命,盧子橋身為臨安縣縣令,貪贓枉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立即捉拿。”
“知,知府大人?他怎麼會……”盧子橋渾身顫抖,不敢相信。
每年上供那麼多銀子,知府大人可也拿了啊,怎會要捉他?
這時,他似想到了什麼,忽然麵如死灰。
當年他做主簿的時候,前任便是這樣被抓走的。
同樣上下打點多年,可是腦袋被砍下來的時候,鬼頭刀依然鋒利。
被拽出坑的蘿卜,要麼舍棄,要麼切碎了熬湯。
猶記得親眼看著前任主簿被砍頭時,自己還在心中偷笑。
再老的資曆,也抵不過銀子的份量。
如今,盧子橋知道自己也落得同樣下場,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吾命休矣……”
同樣的情景,還有幾家也在陸續上演。
管你曾經的地頭蛇,還是哪家大老爺的親戚,總之是大不過戶部郎中的。
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當然了,即便不反抗被抓走,最後也一樣砍頭。
無非死的早點,或死的晚點。
還有一隊人馬,直奔三江鎮去。
數十裡路程,倒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鎮上江雲慶新買沒兩年的宅院,四間房,院中種了不少果樹,因為妻兒都愛吃。
親手做的秋千,在雨中飄搖不定。
一道雷火從天而降,剛好劈在院中樹枝上。
哢嚓巨響,驚的屋裡人都坐起身來。
“莫怕,我出去看看!”江雲慶光著膀子跑出來,見是果樹被劈開,砸在了秋千上,不禁暗罵出聲:“真是倒黴。”
那麼多家有樹的不劈,偏偏劈到他家裡。
就在這時,江雲慶聽到了和雷雨不同的聲響。
嘩啦嘩啦的,聽起來有些熟悉。
仔細分辨,不禁心裡一驚,好似是盔甲和兵器碰撞聲?
他連忙跑到院門往外看,昏暗夜色下,模糊可見大隊人馬正朝這邊徑直奔來。
如今的蔣雲雲,也已經到了武道第五境,耳力比尋常人更敏銳。
哪怕隔著百米開外,也能隱約聽到有人喊道:“大人,前方便是江雲慶家了。”
“喊什麼喊,過去踹了門,有反抗的格殺勿論!”
模糊的訓斥聲,讓江雲慶隻覺得手腳發涼,猛然想起那一夜宋啟山的提醒。
“盧大人可能要出事,恐怕會連累到你們家。想活命的話,就快逃吧。”
接連數日沒有動靜,本以為真像爹說的那樣,是宋家要耍手段霸占田產。
現在看來,爹錯了。
大錯特錯!
縣裡……真的出事了!
江雲慶想也不想的轉身跑進屋,妻子嶽靈芝正抱著小兒子輕聲安慰,見他渾身濕漉漉的進來,問道:“怎麼了外麵?”
江雲慶跑到床前,雙眼通紅的盯著妻子,艱難張嘴,發出沙啞至極的聲音:“你若留下,兒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