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金闕子踏雲而行。
經過宋家莊上空時,雷聲大作,讓他不得不再降低些身位。
天威難測,不可力敵。
也正是這一降,讓眼角餘光,瞥見了大片宅院。
更看到了正一塊往屋裡走的宋啟山父子倆。
金闕子隻瞥一眼,便輕咦出聲。
雖然對凡俗之事並不掛念,但高深道行,依然讓他輕鬆想起之前曾見過這一家。
當年路過這時,宋家還隻是四間房,如今卻變成了十二間。
兩進兩出,在村莊中稱得上氣派。
村口的石碑也換了,從固安村變成了宋家莊。
最重要的是,金闕子當年看到這一家子時,還隻是武道第五境,第六境的修為。
可如今再看去,連宋念守都到了第七境。
屋子裡謝玉婉第六境,宋念雲第七境,宋承拓第五境,賀明才第二境。
連王楚玉這幾年,也達到了第二境修為。
至於宋啟山,更是到了第九境。
招式無定,隨心所欲,此為無相!
在金闕子眼裡,哪怕武道第九境,依然是可輕易斬殺的對象,但已經不能稱之為螻蟻。
一個小小農戶,竟在數年時間裡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雖然人數不多,卻有幾分大家族的征兆。
即便是他,也不免多看兩眼。
宋啟山察覺到金闕子的存在,抬頭望去,一眼認出正是之前路過的仙人。
隻是與上次相比,眼神不再那般冷漠,似有一絲欣賞。
就像曾經路過的荒地,長出一株不起眼的野花。
但也僅僅隻是多看兩眼,並不足以讓他駐足。
眨眼間,金闕子的身影消失在天際。
“爹。”宋念守握著拳頭,語氣有些不自然。
武道第七境在世俗中算得上高手,但在仙人麵前,脆弱不堪。
“莫慌,隻是路過罷了。”宋啟山道。
他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但心裡卻始終記得,是這個仙人恩將仇報,意圖毀掉宋念豐的根基!
武道達到第九境,宋啟山更加清楚感受到仙人帶來的壓力。
那種生命層次的差距,令人不寒而栗。
“原來哪怕第九境,也遠遠不敵嗎。”宋啟山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心思,將之藏的更深。
許久後,數匹快馬劈開風雨,來到宋家宅院前。
身著黑色戰甲的高大身影,從馬背上跳下。
雨水難以浸入,被武道第八境的勁氣擋在半寸之外。
身邊數名同樣穿著戰甲,透著彪悍軍伍氣息的男子,已經濕透。
雷光劃破天空,猶如金色巨龍撕碎雲層,照的人間一片雪亮。
那張與宋啟山同出一轍的剛毅麵容上,露出淡淡笑意。
正是接到信件,從榮安城趕回來的宋念豐。
微微昂起頭,看著門楣上的牌匾。
宋念豐伸手叩響院門,同一時間,宋啟山似有所覺。
微微低頭,看向掌心。
什麼都沒有,可他知道,有些看不到的好東西到賬了。
旁邊一家子都沒睡覺,坐在堂屋有些出神。
他們都已知曉,今夜要出事,誰能睡的著。
宋啟山微微歎息,看向了宋承拓。
“拓兒,去給你爹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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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交加,道路泥濘。
啪啪啪——
腳底砸在泥水中的聲響,驚起蛙聲陣陣。
郊外野狗警覺的自亂草堆中起身,卻看到大隊官兵呼嘯而至,嚇的夾著尾巴便逃。
這群從秋穀城外來的軍伍,殺氣騰騰。
進入縣城後,便直奔縣衙而去。
有沒睡熟的男人聽見動靜,推開窗戶看了眼,便立刻駭的關了窗。
旁邊妻子揉著眼睛坐起身來:“怎麼了?”
“噓!”男人連忙將她按回去,用被子捂著兩人腦袋,顫聲道:“要出事了!”
“出什麼事?”
“不知道,反正有人要死了!”
全副武裝的軍伍來到縣衙附近,大雨瓢潑,衙役早就躲在裡麵呼哈大睡。
為首秋穀城安山營千總黃振濤,走到縣衙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