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勝利說完,扭身去了火炕。
人往火炕上一坐,拿起一個旱煙袋子抽了起來,一副你愛咋滴咋滴的混不痞模樣。
正在哭鬨的老婦人徹底傻了眼。
一臉難看的看著縣知青辦的工作人員,氣憤無比。
“同誌,他,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老婦人來自城裡,覺得官大一級壓死人。
為了不讓孩子上吊自殺的名頭落在自家頭上,他們可是托了關係,聯係到這邊的縣知青辦,這才有備而來。
有縣城的人在,你一個小小的村大隊長有什麼可囂張的。
竟然還敢當麵口出狂言。
“實在太猖狂了。”
“同誌,不要亂講話。”
縣知青辦的人聽完張勝利的話之後,訕訕一笑,沒有一點兒反應。
反倒是老婦人說人家猖狂,連忙解釋道。
“這糟蹋女知青的事情你也清楚,壞分子當場就被抓了起來。”
“跟你孩子自殺完全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奶奶的。
我跟你們一起過來是調查情況的,不是惹事的。
真惹怒了人家咱們全部走不出來,真當人家民兵隊是擺設不成?
“你你們……”
老婦人沒有說出來什麼,就被旁邊的人勸阻了下來。
“你夠了。”
“咱們是來處理事情的,不是來鬨事的。”
說話的男人和婦人年紀差不多,顯然是老婦人的丈夫。
先是說了老婦人一句,然後轉向張勝利。
“同誌,對不起啊。”
“我愛人也是愛子心切,有些胡言亂語,你彆放在心上。”
“無妨。”
張勝利見老婦人偃旗息鼓,吐了一口氣。
“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你們難受我們理解,可是跟我們真沒有關係。”
“我知道,我知道。”
老男人強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
“我就是想問一下,我們能在孩子墳前做個標識麼?”
“放心,不是祭拜用的,規矩我懂。”
“我就是想著,若是未來有機把他接回去,免得找不到位置。”
這年頭,破除一切舊習。
有的地方連祭拜先人都不行,隻能偷偷摸摸的去,要是不小心被有心人發現,更是少不了一番批鬥。
所以,必須講清楚這一點。
“可以。”
上吊的事情解決,張勝利轉頭看向公社。
“老竇的事情你們也調查清楚了,你們直接帶走,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就不招待你們了。”
“行、行、行。”
隨後的事情簡單的多。
有人帶著知青的家人在墳上豎了一塊石頭,石頭簡單的刻上知青的名字後,完事後跟著縣知青辦的人離去。
公社的人則是押走了老竇,連頓飯都沒混上。
“真是長見識了。”
李振華看著眼前的一切,第一次覺得小小的生產大隊長竟然如此牛逼。
真惹急了,彆說公社、就是縣城的人也得看他臉色。
上輩子的時候。
他老爸跟他提過小時候村裡的事情,說當時的村支書多牛,多厲害,還打跑過縣局裡的人。
當時他還有些不信。
一個村兒裡人,再厲害能有多厲害?
如今卻是有了新的認識。
“這跟以前的皇權不下鄉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