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雲隱宗那三位神秘高人，身份曝光了！”
“什麼身份？”
“天劍門！他們是天劍門秘密培養的‘道子’！未來的掌門候選人！”
“我的天！真的假的？怪不得那麼猛，原來是清風界第一仙門的底蘊！”
“千真萬確！還有人挖出了他們少年時在天劍門試煉的‘留影石’！雖然模糊，但身形絕對錯不了！聽說天劍門已經放出話來，誰敢動他們的道子，就是與整個天劍門為敵！”
後廚裡，林火和李小德麵麵相覷。
李小德的嘴巴張成了“O”形：“師父……他們說的是不是……黃大哥和石大哥他們？”
林火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天劍門道子？
這劇本……怎麼聽著比黃正編的瞎話還離譜？
兩天後，神廚山莊的貴客包廂。
黃正、石錚、李小德，三人再次聚首。
桌上擺滿了林火親手烹製的菜肴，香氣氤氳，靈氣逼人。
“天劍門道子？未來掌門候選？正道的光？”黃正端著酒杯，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跟你們說，我入行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離譜的劇本！這手筆，這格局，這傳播速度……專業！太專業了！”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狠狠砸在桌上：“問題是，咱們仨，誰他娘的去過天劍門？！”
黃正越想越氣，在包廂裡來回踱步，手指點著空氣，像是在跟一個無形的敵人對質：“留影石！他們連留影石都偽造出來了！雖然模糊，但身形、氣質抓得那叫一個準！這是高手，是行家！這是對我黃某人職業生涯的侮辱！”
石錚正埋頭對付一塊燉得爛熟的“金剛爆炎豬”排，肉香四溢，靈氣充沛。他嚼了兩口，咽下去，才用那萬年不變的沉悶嗓音，吐出三個字：“我沒去。”
“我當然知道你沒去！”黃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停下腳步，指著石錚，“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氣氛？我們現在是身份被人冒用的受害者！”
石錚又撕下一條肉，想了想，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肉不錯。”
黃正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輕輕推開。
三人齊齊望去，來人是林火。他沒有穿那身廚子短打，而是換了一身乾淨的青色長衫，手上端著一個白玉湯盅，熱氣和異香一並湧入。
“師父！”李小德“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一旁。
黃正和石錚看到李小德這條件反射般的舉動，對視一眼，也都默契地站起身。他們或許對彼此的來曆和係統不甚了解，但對林火這一手出神入化的廚藝，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坐。”林火將湯盅輕輕放在桌子中央，目光掃過三人。他的眼神很平靜，仿佛外麵那些能掀起滔天巨浪的謠言，隻是後廚灶台裡的一縷青煙。
“剛才山莊的王管事過來了一趟。”林火為每人盛了一碗湯，湯色清澈，宛如凝露，“他說，之前一直想找我們麻煩的青陽門，今天一早派人送來了賠禮，指名道姓要向‘天劍門的三位道子’賠罪。禮物就在樓下，三百年份的靈藥有六株。”
他頓了頓，看著表情瞬間凝固的黃正，補充道：“王管事還說，以後神廚山莊方圓百裡，沒人再敢收我們的保護費了。”
包廂裡死一般寂靜。
黃正端著湯碗，手懸在半空，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憤怒、憋屈、錯愕，最後又摻雜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荒謬。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感覺，就像他精心策劃了一場驚天騙局，結果發現自己隻是彆人劇本裡的一個免費演員，偏偏片酬還給得特彆高。
林火坐下後對著三人道：“我倒是知道天劍門在哪個方向。”
黃正一拍大腿，“我算是明白了，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給我們穿衣服！一件印著‘天劍門’三個大金字的黃金聖衣！這衣服穿著是威風，能擋住不少想找我們麻煩的蒼蠅。可他娘的，也把我們架在火上烤啊！”
他壓低了聲音，眼神裡閃爍著騙子特有的精明與警惕：“你們想，天劍門是什麼地方？正道魁首！他們會眼睜睜看著三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家夥，頂著他們‘道子’的名頭到處晃悠？他們沒派人來砍死我們，就已經很奇怪了！”
“那他們為什麼不澄清？”李小德問出了關鍵。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黃正的臉色變得凝重無比，“天劍門不僅沒澄清，反而默認了！我花大價錢買來的消息，天劍門上下對此事諱莫如深，對外隻說一句‘靜觀其變’。這叫什麼？這就叫默認！他們在配合這個劇本！”
石錚放下了筷子，眉頭緊鎖。他也感覺到了其中的詭異。
“有人在下一盤大棋。”黃正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仿佛在推演著什麼，“我們是棋子。給我們安上這個身份，一是為了保護我們，二是……為了利用我們。”
“保護我們的是朋友，利用我們的是敵人。”林火總結道。
“不。”黃正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悸，“最可怕的是，保護我們和利用我們的，可能是同一個人。這個人，或者說這個勢力，能量大到連天劍門都不得不配合他們演戲。”
整個包廂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中隻剩下菜肴的餘溫和三人沉重的呼吸聲。
他們就像三個剛剛學會遊泳的人，才從沒過腳踝的淺灘爬出來，一抬頭，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一股無形的大浪，推向了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我們現在怎麼辦？”石錚問道，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茫然。
黃正深吸一口氣，臉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嚴肅。
“還能怎麼辦？”他緩緩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閃著靈光的肉片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著，仿佛在品嘗命運的味道。
“既然人家劇本都遞過來了，我們這當主角的，總不能……不上台唱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