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被靈渠劍氣的磅礴之威震得心神俱顫,五臟六腑都跟著劍氣餘波戰栗翻湧。
更令她驚異的是,自己渾身血液竟在劍氣激蕩下沸騰燃燒,連指尖都因極度亢奮而微微發麻。
此刻沈蘊才意識到,她是一名劍修。
對至強劍道的渴求,早已深植骨髓。
沈蘊看向慈嶽,用劍指著他的脖頸,冷聲道:“便是道德情感上有問題,他也好歹是個劍修,知道自己的劍要保護天劍門的人。”
“而你,不配拿劍。”說著便一劍刺入那白色的身影。
劍氣入體,五臟崩裂。
慈嶽的生命開始飛速流逝,他的瞳孔逐漸渙散。
他想起了剛入天劍門時,他對著東陽說:“師弟,我會努力讓天劍門成為東域第一宗。”
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神魂將散時,他抓住沈蘊衣角,輕輕地說:
“你…已經是燒的很亮的那個燭芯了…”
沈蘊握劍的手頓了頓,輕聲道:
“可惜你已經不是我想成為的那種人了。”
*
密室裡藏著的弟子們剛被救出來,就被派去看守靈脈了。
而天劍門趕來幫忙的執法長老和弟子正在掩埋血池,並收拾慈嶽的遺物。
為首的大弟子向沈蘊作揖:“沈師叔,這裡就交給我們,靈脈我們會派人過來繼續開采。”
沈蘊點點頭,將村子籠罩於隔絕陣法之中。
這陣法如果不被人破解,應該是能撐上個二百年。
她用靈力將聲音傳進去:“既占了人家身子,便好好將人家的壽元活完!你們便在這村子裡自生自滅吧。”
村子裡不願換魂的村民都已經死了,剩下活著的全是孽。
那些為了長生和魔鬼做交易的人,不知午夜夢回有沒有後悔過。
收起思緒,沈蘊將方無涯和唐心的骨灰罐子放進了儲物戒指,隻等回宗門複命後,她便去履行承諾。
楊旭在她旁邊靜靜地站著,目光專注地落在她的身上。
她緩緩轉過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輕聲說道:“我們走吧,你弟弟在等你。”
沈蘊抬手掐訣,幾道微光閃爍,便撤去了那幾層隱匿的陣法。
下巴抬了抬,示意楊旭上去。
此刻飛舟上,楊川正焦急地來回踱步。
這幾天的擔憂讓他原本圓潤的小臉都瘦了一圈,眼神中滿是焦慮和不安。
當他終於看到楊旭的身影時,嘴巴一癟,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緊接著便不顧一切地撲進楊旭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哥哥…我差點以為見不到你了,你疼嗎?”楊川抽噎著,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他的腦海中始終忘不了那穿過哥哥琵琶骨的鐵鏈,每次回想那個畫麵,他就感覺呼吸困難。
“哥哥沒事。”楊旭心疼地摸摸他的頭,聲音溫柔而舒緩。
“你沈師叔很厲害,她救了哥哥。”
聽到這話,楊川淚眼朦朧地從楊旭懷裡鑽出來。
他努力挺直小小的身軀,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恭恭敬敬地給沈蘊行了個叩首大禮。
“川兒謝過師叔。”
那叩首的聲音重重的,像是叩在沈蘊心裡。
沈蘊嘴角微微上揚,開玩笑地說道:“師叔說過會將你哥哥帶出來,大人怎麼能騙小孩呢。”
然而,楊川卻一臉嚴肅地看著她,稚嫩的臉上滿是堅定:
“我會努力長大,保護哥哥和師叔的。”
沈蘊忍不住挑眉,故意調侃道:“你先替你哥哥把債還完吧。”
“什麼債?”楊川一臉疑惑,那雙大眼睛裡寫滿了不解,活脫脫一個小包子模樣。
楊旭有些尷尬地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咳,你沈師叔給哥哥服用了萬年靈乳。”
楊川一臉震驚:“我突然不想長大了。”
沈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