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修得通天修為,又何須旁人憂心?
反正,他自有辦法護她周全。
……
大典設立在玄元宗的主峰,巔峰之上有一處九霄通天台,很是雄偉壯觀。
近百根玉柱環繞周圍,地麵鋪滿了金絲雲紋錦緞,空中還懸浮著幾十盞琉璃寶燈,照的整個通天台亮如白晝。
宗門大典的座次依四域分列,各派修士已按宗門門徽入席,開始交流論道。
宋泉端坐在東側玉案前,茶盞中的靈霧尚未散去。
在他身側,祁輝正抱著一枚靈果大快朵頤,憨態引得鄰座修士側目。
正在他凝神感受體內變化之時,場中論道聲忽然起了波瀾,似乎是什麼了不得的人入了場。
宋泉抬眸望去,竟看到了那心心念念的緋紅身影。
“快看!是沈師姐!”
身側弟子突然驚聲呼喊,手中法寶的靈光都跟著晃了晃。
“她這周身威壓…比宗門大比時還要渾厚數倍!”
旁側正在擦拭劍刃的同門師兄也跟著抬頭看去,緊接著瞳孔瞬間睜大。
“她這氣息怎麼較前日更加難以看透了?莫不是…晉升元嬰了?”
人群頓時炸開鍋。
“這麼快就元嬰了?難道她一直在壓著修為?”
“真有可能,不然擂台防護罩怎麼被她弄破兩次?”
“如此算來,咱們該改口喚沈師叔了?”
“讓我喊她老祖都行,這次大比,她可讓我賺了三百上品靈石!”
這名激動的弟子忽然壓低聲音,扯了扯身側之人的袖子:“一會大典結束,陪我去天合城的多寶閣挑件新的護體法器吧。”
“那你的舊法器折價予我吧,我找個煉器師補補應該還能使……”
“嗯?你怎麼過的這麼窮酸?”
“我可是劍修啊!”
“……”
聽著周圍人的驚呼之聲,宋泉的笑意染上眼角。
下一秒,卻見水墨廣袖自她身後展開。
葉寒聲正在她身側俯身低語,不知說了什麼,少女的眉眼忽然彎成新月。
宋泉臉上的笑意頓了頓。
他的指節突然扣緊茶盞,碧色茶湯泛起漣漪。
祁輝似有所覺,茫然地抬頭張望了起來,嘴角還沾著靈果的汁水。
“嗯?哪來的殺氣?”
場上眾人也跟著驚訝不已。
“沈師叔身側那位墨衫修士是誰?這氣度怎麼似曾相識……”
“莫不是翰墨仙宗那位低調的葉寒聲師叔?聽聞他半年前剛突破元嬰初期。”
“啊?怎會是他?他不是一向在外遊曆的麼?”
“誒,這二人看著好生般配,難不成有結為道侶之意?”
“彆啊,若真如此,我那師弟怕是要心碎了。自打看完沈師叔擂台比試之後,他整日像是著了魔似的練劍呢。”
“……”
圍觀弟子的竊竊私語逐漸彙聚成聲浪,宋泉的臉色在這議論聲中越來越白。
他將茶盞輕輕放下,眸光微沉。
為何總有人覬覦他捧在心尖上的珍寶?
這個念頭一起,便絞緊了他的呼吸。
明知她是自由如風的灑脫之人,可他偏生滋長著將她私藏的妄念。
心下煩悶之際,他突然想起床榻之上她脫口而出的呢喃。
——要負責嗎?
心臟突然在胸腔裡重重一跳。
她是不是,從未想過給自己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