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看得沈蘊心頭泛起憐惜,當即俯下身子,與那小丫頭對視。
“如今雖未成仙,但終有一日會的。”
小姑娘見她目光溫柔,不由得眨了眨眼。
“仙女姐姐,你生得真美。”
沈蘊挑起了眉。
豁。
這小姑娘歲數不大,眼光還怪好的呢?
她剛要回話,卻見她突然捧過半瓢井水遞來。
“姐姐,日頭落山前喝口水吧,不然天黑後便不能出門了。”
聽到這句話,沈蘊的表情一頓。
……這是什麼習俗,日落之後竟不能出門?
封建社會嗎?
不能吧,她記得這修真界的凡人村落沒有這麼多說法啊。
正在疑惑之時,棉花的鼻尖微動,輕輕嗅了嗅。
似乎是聞到了什麼,眉頭立刻收緊。
“主人,你過來一趟。”
“嗯?”
沈蘊回過頭,正對上棉花一臉便秘的表情。
她心下頓時了然,定是他察覺到了什麼異常,於是將那半瓢井水推了回去。
“姐姐不渴,你自己喝吧,乖。”
然後便站起身子,朝著棉花快步走了過去。
“咋了?”
棉花一臉拉屎拉了一半強行夾斷的表情,故作深沉地靠近沈蘊。
然後用幾人都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開口:“小爺聞著,這小姑娘身上有股子血腥味兒呢。”
眾人齊齊怔住。
大家的目光瞬間轉到了那個紅衣小丫頭身上。
雪狼的嗅覺極為靈敏,他說是血腥味,必然不會出錯。
沈蘊立刻反應過來,那小姑娘身上的臟汙,竟然是血漬。
咽下心中驚疑,她再次轉身走了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
“阿花。”
“這麼好聽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阿花聽見沈蘊誇她,當即彎起了眉眼:“是我阿娘。”
“那你阿娘現在在哪兒呀?”
“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你父親呢?”
“也不在了。”
沈蘊心頭微動。
怪不得阿花這般瘦弱,又一身臟汙。
原來是個孤兒。
“那你身上的這些血跡……是怎麼回事?”
沈蘊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她說有人打她,自己就立刻去給對方幾個大比兜。
卻沒想到阿花竟乖巧地解釋道:“是我早上幫隔壁的嬸子殺雞的時候,不小心沾染到的。”
不遠處的棉花聽了這句話,不由得怔愣一瞬。
……竟是雞血?
他下意識地再次嗅了嗅,卻發現那血腥味兒非常淡,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人血還是雞血。
不過,這小丫頭這般孱弱,定然不可能殺人。
若是人血,大概率也是她自己的。
可這小體格兒要真被打的渾身是血,恐怕早就沒命了,哪還能站在這兒給主人端水喝?
於是棉花稍稍寬心,未再多言。
沈蘊將信將疑,但也未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