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輕歎:“道理我自然明白。”
“在其位謀其政,隻是妙兒那孩子……我終究多一分心疼。”
葉寒聲指尖輕叩茶盞,抬眸看向她:“師妹珍視她,這般關懷亦是人之常情。”
說罷,他又似乎想起了什麼。
“我記得上次曾聽師尊說過,這南昆尊者因著季明修用劍刺傷林妙兒之事,多次傳音斥責正心尊者,令其顏麵儘失。”
“後來正心尊者勃然大怒,將季明修嚴加訓誡,關了一月禁閉。”
沈蘊挑眉:“那還真是大快人心呢。”
說著,她又開口問道:“那正心尊者,便是翰墨仙宗的現任掌門?”
葉寒聲點點頭:“也是季明修的師尊。”
沈蘊語氣中帶著一絲詫異:“北域的掌門,怎麼個個都是化神期?”
“北域靈氣本就比其他三域更濃鬱些。”
沈蘊不置可否,眼底閃過一絲深思。
自家的好掌門東陽真人,如今是元嬰後期的修為。
他的根基打得極為紮實,靈力醇厚,如同鑿了千百次一般凝練,一看便知是正統功法淬煉出的成果。
沈蘊雖未親身體驗過他的劍氣,但觀其平日裡的行事風格,又能將楊旭調教成那副嚴謹樣子,便可知曉他對劍道根基的苛求。
此人的劍氣,必然剛猛無儔。
想來若他能早日將宗門俗務儘數交由楊旭,閉關潛心修煉,十年內突破化神之境,或許也非難事。
不如她回去之後就給東陽真人洗洗腦吧?
順便給楊旭找點活兒乾。
自己這個師姐對他可真好!
正想到這裡,大殿門口的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化神期修士的威壓。
然而這威壓卻似春風拂麵,溫和的不帶絲毫鋒芒。
緊接著,一個清朗的聲音隨之響起:
“又見麵了,沈小友。”
沈蘊聞聲立刻起身,目光投向聲音來處。
隻見來人一身雲水藍廣袖道袍,內襯月白色中衣,腰係靛青錦紋腰封。
腰封之上,還懸掛著一枚泛著金光的令牌。
僅此一物,便能看出他的身份超然,遠非宗門其他人可比。
觀其麵相,約莫凡人四十歲上下的模樣。
他的下巴蓄著修剪整齊的短須,眼尾細紋如墨筆輕掃,此刻正含著笑意望向她。
這笑意加深了皺紋的印記,更顯出幾分深邃。
而那一頭灰白長發被他半束於腦後,以一柄極其珍貴的靈木發簪斜斜固定,簪頭精雕細琢成展翅靈鶴之形,鶴喙處,還銜著一粒光華內斂的靈珠。
沈蘊:……
這位叔,還挺注重形象管理的呢。
不過他確實給自己拾掇的挺帥,是那種中年微叔,曆經歲月打磨之後沉澱出的獨特韻味。
沒有一絲老人味兒,又恰到好處地彰顯了成熟的魅力。
剛剛好。
但是,這人剛才和自己說好久不見……
她仔細回想,上次四域大比時,似乎也並未見過這位南昆尊者出現吧?
似乎是看出了沈蘊的疑惑,南昆尊者朗聲一笑,他拂袖跨過門檻,徑直走到大殿中間的主座上坐下。
待他坐定,周身那無形的威壓瞬間收斂無蹤。
“沈小友。”
南昆的聲音帶著幾分親切:“你雖未曾見過本座,但那次四域大比,本座可是全程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