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神情有異的,還有幻竹。
看到卜思源的身影,她的眼神逐漸轉冷。
察覺到對方視線掃來,幻竹立刻抿緊雙唇,不動聲色地彆過臉去,一副極不願與之照麵的模樣。
卜思源身形幾不可察地一滯。
他在原地靜默片刻,然後繼續隨合歡宗眾人前行,佯作未見。
沈蘊饒有興致地瞧著這二人無聲的互動,隻覺手邊缺了把瓜子。
看這兩個人像看be電視劇似的,還沒有演技問題。
這時,人群之中再次響起窸窣低語:
“快看,合歡宗的依依仙子也來了。”
“嘖,且看鳳大公子是何臉色?”
“你小子說話小點聲……”
“無妨,隔得這般遠,他聽不見的。”
“……”
話音雖刻意壓得極低,那幾人仍心照不宣地朝鳳子墨看去。
鳳子墨索性闔上雙目,裝作沒聽見,唇角卻幾不可察地下撇半分。
他與那合歡宗的羅依依不過是尋常露水情緣,各取所需罷了。
歡好時纏綿熱烈,分離時乾脆利落,正是她們宗門一貫的灑脫作風,情斷即止,從不多問緣由。
彼時,他不過覺得此女知情識趣,方才破例與她多雙修了幾回。
說到底,自己也是被采補的那一方,並不虧欠她什麼。
未料竟在外間傳得如此不堪……
至於落音門的焦尾,他倒確實傾心過。
奈何她性子執拗,始終守著一條底線:除非明媒正娶結為道侶,否則絕不委身。
不僅如此,她的占有欲也極強,竟強求他與所有異性斷絕往來。
這如何可能?
他們鳳家乃蒼龍城的名門望族,家產幾乎遍布半座城。
生意場上多有應酬往來,豈能避免與女修接觸?
即便他本無此意,但憑著這副清冷出塵的相貌氣度,總不免引得一些癡心女修傾慕鐘情。
這便使得他與焦尾的關係漸漸淡了,最後不了了之。
想到這裡,鳳子墨心頭一陣煩厭。
若不是幻竹想要那星軌石,他今日斷不會踏足這天羅秘境,變成旁人的談資。
父親曾言,若要化解他當年叛離翰墨仙宗時遭受的天道誓言反噬,唯有尋得天機閣門人相助才行。
隻有通曉天機者,方能以自身壽元為引,抵消這反噬之力。
為此,鳳子墨精心布下一局。
他刻意接近幻竹,甚至不惜以身為餌。
可她終究不是他所心儀的那類女修,待他也始終疏離冷淡。
若當真需與此女結為道侶……
一念及此,鳳子墨心底便湧起強烈的抗拒。
心緒煩亂間,他的目光猝然跌向沈蘊。
恰好撞見那明豔如焰的女子,用指尖輕輕勾起身側銀發男修的下頜,朱唇貼近他的耳畔,嗬氣般低語著什麼。
她的指尖還若有似無地撓了撓,像逗弄一隻高傲的貓。
刹那間,那銀發男修的耳尖便染上了一片緋紅。
鳳子墨眸光微暗。
危險,明豔,攝人心魄。
更有著足以睥睨眾生的強大實力。
聽說她的師尊乃是當代第一劍修,靈渠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