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竹剛有些感動之意,忽然聽到那句“不許收她靈石”,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她連忙回應道:“前輩放心,自然不會收的。”
說完,她又看向卜思源,柔聲道:“那我先帶他去尋合歡宗眾人?”
沈蘊本想點頭應允,但腦海中卻閃過方才那群人圍堵月芒的場景,當即有些不放心了起來。
“且慢,”她出言阻止:“我與你同去。”
“嗯?”
幻竹微微一怔,麵露不解。
沈蘊輕咳一聲,找了個看似合理的借口:“反正我也要在秘境裡尋人,順路走一遭也無妨,再說了……”
她頓了頓,試圖讓自己的理由聽起來更充分些:“萬一途中遇到什麼棘手之事,你還能掐道訣幫我算算吉凶。”
話雖如此,幻竹卻並非愚鈍之人。
以沈蘊的實力,能有什麼棘手之事?而且她獨自尋人顯然更快更便捷。
之所以執意要陪她走這一趟,分明是擔心她修為低微,在這危機四伏的天羅秘境中落了單會遭遇不測。
幻竹心下了然,一絲暖流悄然劃過心頭。
她麵上雖未顯露分毫,卻鄭重其事地深施一禮,將這份恩情暗暗記在心底。
“那就有勞前輩同行了。”
沈蘊微微頷首,順勢端起一派前輩該有的姿態。
幾人並肩而行,剛走出沒幾步,路旁灌木叢中忽地竄出一頭野豬妖。
沈蘊眼皮都未抬,信手甩出一枚火球,那妖物瞬間化作焦炭。
幾乎是同時,月芒抬手一揚,利落地將焦黑的屍身收入儲物袋中。
這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配合得天衣無縫。
幻竹看得眨了眨眼,心中暗道:
這二人在殺人奪寶一事上……
還真是嫻熟啊。
……
葉寒聲自山壁泛著金光的儒門洞府中緩步而出,懷中那卷新得的書簡還殘留著淡淡的文氣。
忽然,北方密林深處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爆裂巨響,山嶽為之撼動,百獸驚惶。
他目光一凜,手指疾掐法訣,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遁去。
踏入密林深處,隻見四名合歡宗弟子正與一頭八階蛟龍激烈交戰。
那惡蛟的腦袋上已經生出一對猙獰的犄角,腹部鼓起怪異肉瘤,顯然已接近化形之境,凶威滔天。
它每一次甩動巨尾,便掀起遮天蔽日的黑色妖氣。
合歡宗弟子們祭出的粉色符籙與護身法寶在妖力撕扯下靈光黯淡,幾近崩裂。
元兒發絲散亂,汗水早已將額前的碎發黏住。
他咬牙掐訣,指尖因靈力透支而微微顫抖。
他啐了一口,低聲咒罵道:“這醜得冒煙的妖物,定是嫉妒我的俊臉,專盯著我的發型打。”
一旁的依依吞下一顆丹藥,臉色蒼白,卻翻了個白眼:
“省點力氣吧,要不是你先前罵它癩蛤蟆成精,還說它長得像被擀麵杖壓過,它會追著我們跑三座山頭?”
“醜還不讓人說了?”
元兒梗著脖子反駁,手中法訣卻差點潰散。
身後兩名女弟子護身法器已現裂痕,麵色慘如金紙,聞言仍默契地跟著依依一起翻了個白眼。
生死關頭,這人的嘴倒是比護山大陣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