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見葉寒聲眉峰緊蹙,慢吞吞地理著衣襟,心下有些好笑,麵上卻絲毫不顯。
她胸中鬱氣雖已散了大半,但此刻卻絕不能露了痕跡。
若不讓此人知曉擅作主張的代價,日後還不知要替她做多少主。
思及此,她唇角繃緊,又擺出一副死人臉。
“穿好了就撤了結界吧,外頭那倆人怕是要等得心焦了。”
葉寒聲驀地回神。
見沈蘊麵上依舊凝著一層寒霜,他不由得暗歎一聲。
也罷……
至少此刻,她還願意開口同自己說話。
終究,這副皮囊,她還是喜歡的。
思緒至此,他袍袖輕拂,撤去了周身結界。
然而視野所及,卻赫然撞入兩張他極不願見到的麵孔。
葉寒聲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一個時辰前,眼前還是沈蘊明豔的容顏,轉瞬之間,竟已被兩張含怒逼視的臉龐取代。
心底那點未曾散儘的燥熱,也像是被兜頭澆了盆冰水,餘溫儘散。
另外兩人同樣也不願意見到他。
司幽曇死死盯著葉寒聲那張臉,眼底翻湧著濃得化不開的戾氣。
胸中那股邪火,幾乎要衝破胸腔。
好惡心的讀書人。
他不過是在主人耳垂上輕輕一舔,附耳低語了兩句,這姓葉的便二話不說,將他狠狠貫在結界壁上,摔得他腰骨欲裂。
可葉寒聲自己呢?
卻趁著眾人搜尋機緣之時,溜到主人身邊耳鬢廝磨。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卑劣無恥之徒?
若非對方修為高他一個小境界,他豈能容對方這樣騎在腦袋上?
此番屈辱,他實在難以忍受。
待回到東域,定要潛心閉關一段時間,再請師尊親自護法,務必要突破至元嬰中期。
想到這裡,司幽曇眸光更深。
他在心中恨聲道:這憋屈日子,少爺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月芒眼底寒芒乍現,冷冷掃過葉寒聲。
縱然知曉此人是主人第一個寵幸的男子,他心頭的厭憎依舊難以平息。
憑什麼同為主人怒火所指,這人卻能在此地與主人親近?
而他還得等到出了秘境被主人教訓過才行。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沈蘊見氣氛尷尬,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
“你們來得正好,”她問道:“其他房間情況如何,可曾查看清楚?”
話音未落,她五指虛張,淩空抓回地上滾落的夜明珠。
借著明珠光華,她迅速掃視了一圈眼前的房間。
隻見房內錯落著不少石架,上麵散落著一些殘缺的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