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太太第一個要求,就算沒有管家也得緊鑼密鼓地找來。
不得不說寧家就是訓練有序,十分鐘後,林稚水站在廚房的大理石質地島台前看到了完整的食材。
她雖看著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不過簡單的滋補湯還是會的。
林稚水親手燉上後,先到樓上洗澡。
等天色徹底黑得正濃時,她才下樓,穿著及踝長的柔軟浴袍,整個人懶洋洋地很放鬆,正用手,梳理著垂腰的烏黑長發。
剛步入到客廳,訝異發現寧商羽竟已經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茶幾上放著平板電腦,正在跟高層越洋視頻會議。
見到林稚水身影出現,也隻是淡淡掀起眼皮。
未等她說什麼,管家適時地端了一份熱騰騰的魚片粥,和精致的港區特色小菜。
“林小姐,您想坐哪兒用晚餐?餐廳還是……”管家這話問得非常體貼,又恰到好處地點到為止,顯然未說完的話,是暗指向了客廳中央的沙發區域。
林稚水垂眼看了幾秒魚片粥,就這麼一小碗,犯不著費勁兒走去空蕩蕩的餐廳吃,她窩在沙發上捧著就能咽完,隨即,在自然不過往寧商羽對麵坐下。
林稚水這身浴袍雪白,沙發也是白的,就跟徹底融入到了冬日堆積的厚雪般,被置於手扶旁的落地古典燈光芒一襯,低垂的側臉也隻有那片唇是紅的,微微張開,含了一口清甜的米粥。
含著還沒咽下。
林稚水很輕地抬眼,視線很正常落到了前方。
寧商羽跟人連線討論收購內容,並沒有外放,而是全程帶著藍牙耳機,等中場休息片刻時,他兀自解了束縛修長腕骨的袖扣,繼而,從茶幾拿起一支雪茄消遣。
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都能聞見空氣中彌漫著那股濃烈醇香味。
林稚水感到新奇似的,先是安靜地看了會兒寧商羽頂著那張過分淡漠、也過分俊美的臉吞雲吐霧,眼眸的視線不露痕跡地寸寸描摹著,從薄唇,延伸到了夾著雪茄的手上。
突然間注意到了……
之前不曾注意到的小細節,寧商羽腕骨內側露出了類似是刺青的墨色直線,隨著他漫不經心抬臂動作,似乎更加清晰了一分。
不是那種繁複圖案,就一條直線,瞧著很長。
林稚水性子使然,是好奇了就肯定會開口問:“寧商羽,你手臂上那條很長的線,是什麼?”
她音調不高,又清澈的像水,在深夜裡渡到了寧商羽耳中。
寧商羽始終都沒太關注林稚水這邊,直到現在,才緩慢地抬首,那雙會攝人魂魄的眼睛在白霧裡若隱若現,恰好又隔空對上林稚水透亮眼珠,語調極淡:“你以後就知道了。”
等以後?
林稚水微微怔了怔,蹙著眉心想這話字字透著敷衍意味,現在時間地點就這麼不適合說嗎?
她黑發垂肩,欲言又止,見寧商羽好似真不願透露,又把疑惑咽了下去。
順帶,把那碗粥也咽完了。
林稚水側頭,看向懸在鐘擺上的時間,差點忘記滋補湯燉得也差不多了。
於是抬腕將瓷碗遞給管家時,聲音柔和問:“我湯呢?”
管家立刻讓人奉上:“您現在要喝嗎?已經燉好了。”
他拿精致的湯碗盛著,還散發著嫋嫋熱氣。
剛放到林稚水麵前,那碗沿都沒沾熱茶幾,就反而被林稚水白皙的兩指,輕輕抵著,力道溫柔推到了寧商羽麵前,“這是我一回家就親手為你燉下的,你一定要賞臉,把它喝完。”
話音落地。
寧商羽正熄滅雪茄,恰好對視上林稚水那雙格外真誠的琉璃眼,還浮現著許些示好的意味,從眼尾那顏色很紅的兩顆小痣,晃了出來。
又補了句:“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半響,寧商羽“嗯”一聲,才不緊不慢地端起湯碗,並沒有注意到退到角落的管家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原先以為這湯是林小姐給自己的身體滋補的,沒想到補的是另一位……寧先生知道這湯的作用嗎?
管家不敢問,選擇麵上死閉著眼睛裝瞎了。
林稚水燉湯的技術活是跟阿泱學的,能燉得一點兒藥味都沒有。
寧商羽喝完後,她換了個姿勢坐,發尾柔滑地墜到雪白伶仃的腳踝,觸感冰涼如綢,而此刻,突然問:“對了,今晚我們試嗎?”
端坐於璀璨燈影裡的寧商羽反應顯得極為意味深長,忽而抬眼,向她看過來。
視線如有實質一樣,反倒是讓林稚水慢了幾秒,她今晚剛洗過澡,裹在浴袍內的身體清爽又乾淨,沒有流水。
真的隻是正常問下而已,不知為何被寧商羽這般直直瞧得,莫名有了點說不出的曖昧邀請意味起來。
寧商羽生人勿進的姿態轉變得隨性而慵懶,靠進沙發背裡,似是思考過後,淡淡拒絕她了:“林小姐,我今天沒有這個行程。”
…
今晚沒有這個行程的寧商羽,讓林稚水眨了下眼,故作冷靜地從沙發慢吞吞起來,還有禮貌跟他道聲晚安。
等自然而然地上樓。
林稚水第一時間就找辛靜喧這個庸醫,快速點開他的微信,出於好心腸似的,又溫溫柔柔提醒:“你這藥膳方子有點問題,不可再招搖撞騙給很多人吃了。”
辛靜喧應是歇下了。
否則按照他急性子,醫術被質疑,消息早就轟炸了過來。
林稚水關機睡覺,蜷縮著側躺下後,忽而迷糊間覺得冷,便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此刻,說沒有這個行程的寧商羽解開了下襯衫三顆扣,沒多久,還是感到莫名地燥熱難耐,便麵無表情地起身去浴室。
洗了一次冷水澡後,寧商羽低首,琥珀眼冷漠地注視著。
不消反增。
他黑色發梢滴著水,隱忍的麵容以及從未有過的深欲鎏金色,染上從未有過的躁鬱情緒。
過片刻,寧商羽筋骨修長的手往下,燈光在深夜仿佛暈開了那暴露出的手臂內側墨色直線與倒映在大理石潔白牆壁上的物體。
長度幾乎一摸一樣。
時間隨著夜深流淌,半小時後,寧商羽依舊硬著回到書房,打了一次抑製劑之後,效果不大,又打了一次,還是不行。
致電私人醫生。
醫生:“您得紓解出來。”
寧商羽黑發還半濕著,額前的漆黑發絲被攏向後,那張很招美人環伺的五官麵容此刻愈發冷漠至極,跟這具身軀的反應形成鮮明對比。
他未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