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通越洋電話,挑剔又冷淡得就好像深夜徹底失態的不是他自己。
醫生沉默半響,卻是知道他重度潔癖的性子,偏寧商羽還有性癮,這麼多年來,眼高於頂,靠家族專門為他秘密研發的抑製劑過活,偶爾失效也正常。
於是,再次提議:“您不是和未婚妻住在一起,要不……”
然而,這個提議也被寧商羽否決了。
他想起主臥內的林稚水,林家把她養得像上等的羊脂玉做的,易碎質地,仿佛無法承載他物,甚至連生理知識上也一片純潔無瑕。
以至於。
寧商羽比任何人都清楚,需先耐心地調.教,將欲望一點點地將她浸透,而不是冒然拿來緩解。
掛斷電話。
唯一照明的光線徹底暗了下來,寧商羽沒有再去洗澡,但是睡袍依舊勃勃鮮活的支棱起來了。
繼而,視線落在極寬的書桌,有一份報紙擺在上麵,頭版位置刊登著一篇關於港區林氏聯姻的新聞,其中林稚水三個字尤為醒目地露了出來。
手指修長而有力,骨節分明,青筋脈絡隱隱浮動,線條成了陰影。
這次紓解了。
僅一次。
牆角一尊落地鐘嘀嗒,寧商羽倏然閉了閉眼,身軀還是熱的,卻完全收起了任由放縱的一麵,擺出一副毫無波瀾的冷淡姿態。
他性癮這麼多年來,極端禁欲,時刻保持整潔、秩序,將一切都絕對掌控在手掌心。
唯獨林稚水,令他在極端潔癖與性癮之間,對一個人真真實實的產生了欲念。
剛五點半。
寧商羽高大挺拔的身軀被妥帖合身的黑綢西裝包裹起來,下樓時,管家遞上一杯涼茶:“您今早應該需要這個。”
寧商羽麵色淡淡凝了管家一眼:“我為什麼需要這個?”
在這樣極具壓迫感的氣場下,管家不自覺地老實回答:“寧先生,昨晚林小姐那藥膳方子的食材全都是大補之物。”
寧商羽:“……”
管家不敢觀摩他臉色,強行補了句:“您每日工作辛苦,補補也正常。”
豈料寧商羽想到昨晚他身體暴動一夜未眠,想過自己有病性癮犯了,都沒想過她居然才是罪魁禍首。
寧商羽:“……”
很好,覺得他需要補是嗎?
就在這時。
林稚水竟也醒來了,趿著拖鞋下樓時,恰好聽到藥膳,不禁心裡琢磨著,大清早的,寧商羽醒來就迫不及待想再喝嗎?
“寧商羽。”她裙擺如水滑過木質的樓梯,語氣極輕問:“你喜歡喝嗎?如果不急出門,我可以在燉個湯給你喝?”
寧商羽長指整理著寶石紅色的袖扣,像是烈火燃燒的焰色落在林稚水眸底。
然而她卻聽到寧商羽並未接受她的好意,反而薄唇溢出極為清冷的兩個字:“等著。”
等什麼?
林稚水表情茫然。
寧商羽若是知道林稚水的疑問,一定毫不猶豫地回答她:
等著挨艸。
直到寧商羽緩步離開之後,林稚水還是很不解,連醒來口渴,下樓找水喝目的都忘了,這時管家在旁極隱晦的暗示,好像是昨晚那晚大補湯,先生不悅。
林稚水:“啊……”
生氣了?
為什麼生氣?
難道覺得自己男性尊嚴收到了挑釁?
林稚水睫毛輕眨,心想應該偷偷燉的,不應該讓管家廚師他們知道……
要道歉嗎?
怎麼表達歉意比較好?
上次和沈臨疏的事情還沒跟他好好解釋……現在好像又罪上加罪。
林稚水略感糾結。
*
寧商羽行程被安排得很滿,天還沒徹底亮,就攜帶高層精英團隊又赴美參加簽約儀式了,好幾日都在國外。
小濯司機倒是閒得很,竟致電來問她有沒有被懲罰。
林稚水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寧商羽完全記載賬上,還悠閒坐在陽台觀賞花園近日盛開的一大片木繡球樹,心想自己私人號碼真是毫無隱私,誰都能打進來。
繼而,抿了下紅唇,輕聲問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寧濯羽在上回就發現林稚水也就長得純粹,性格也是純粹的難搞。
為了滿足自身八卦欲,故而跟她在電話裡,語調懶懶散散地透露了沈臨疏色膽包天想奪人未婚妻的後續。
後續就是沈氏夫婦親自跟寧商羽賠禮道歉了。
並且保證會約束好自家兒子那顆賊心。
寧濯羽不正經調侃:最終寧商羽很“通情達理”的……原諒了沈臨疏。
林稚水:“……”她當時出門一下就被接回來了,這事怎麼還能有後續?
不過,原來寧商羽偶爾又挺大度的,對方挖他牆角挖到臉上了,還能通情達理的原諒。
可真是絕世好人。
那麼是不是也會通情達理的原諒她?
殊不知,寧濯羽還有一句話未說完,在林稚水毫不知情下,他所謂寧商羽“通情達理”的原諒,是斷絕了一切與沈氏的合作,逼他們滾回北美老家。
至於她——
寧商羽會更“通情達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