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沈薇沒有收到調查的乾擾,繼續帶領學生進行超級電容器的研究。
而覃雨嫣在家裡也足足等了兩天兩夜,終於等不下去了。非但梁遠河沒有回家,連張秀英和她的孩子也不見蹤影,她猜測是回老家了。
張秀英在不在她不管,可孩子是她和覃誌的,她不可能任由張秀英隨便帶走。
於是第三天下班時間到了,見梁遠河還是沒有回家,她便等到天黑的時候出門,來到了部隊駐地的大門,讓衛兵幫忙通報一聲梁遠河。
在部隊這三天,梁遠河度日如年。
他沉浸在覃雨嫣的背叛中無法自拔,想不通他這麼愛覃雨嫣,為什麼她還要做出這種事。
但他又不敢回去麵對,他怕覃雨嫣會跟他離婚。
這種矛盾讓他無心工作,晚上也根本無法入睡,僅僅三天就瘦了一大圈。部隊的領導也知道了這件事,盧政委還專門找他談過話,說讓他先冷靜下來後再好好談談。
並且告訴他,如果他願意的話,是可以對覃誌和覃雨嫣提出上訴的,因為他和覃雨嫣屬於軍婚。根據《刑法》第二百五十九條,破壞軍婚是犯罪,最高可以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但如果提起上訴,兩個人都會去坐牢。
梁遠河恨覃誌,但他又舍不得覃雨嫣,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衛兵前來告訴他,覃雨嫣在大門外找他。
聽到這個消息,梁遠河心頭突然一陣隱隱的激動和忐忑,他激動的是覃雨嫣來主動找他了,忐忑的是萬一是來找他商量離婚的,他又該怎麼辦?
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梁遠河來到大門外,老遠就看到了覃雨嫣的身影。
她穿了一條白色的連衣長裙,長長的頭發搭在雙肩上,在昏黃的路燈下,身影顯得特彆嬌弱。這正是覃雨嫣在梁遠河中最完美的形象,所以幾乎在一瞬間,他的心就軟了下來,心中所有的怨恨似乎也瞬間煙消雲散。
梁遠河上前,兩個人隔著一米多的距離相互看著,半天後覃雨嫣終於率先開口:“你瘦了。”
雖然隻是很簡單的三個字,但這似乎是覃雨嫣第一次如此關心他的身體,讓梁遠河心裡一陣莫名的感動。
“你也是。”
“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吧。”覃雨嫣道,“要不……回家去?”
梁遠河點點頭,反正他隻是在部隊的辦公室睡覺,晚上也沒有工作。
於是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家裡,梁遠河見覃雨嫣把門彆好後要進臥室,便道:“就在客廳裡說吧,反正我媽和孩子回老家了,也沒有彆人。”
覃雨嫣知道他這是心裡還有疙瘩,但能把他叫回來,說明他還是願意談的,隻是放不開男人的臉麵,在做最後的倔強而已。
於是她上前輕輕拉起梁遠河的手,溫柔地道:“我三天沒吃飯了,身上沒什麼力氣,剛才走了這麼遠的路也累了,想躺著說。”
一聽她三天沒吃飯,梁遠河的心不由揪了一下,也沒再抗拒,被覃雨嫣拉著進了臥室。
但他發誓,他不會這麼輕易就原諒的,就算覃雨嫣表現得再溫柔體貼,他也不會跟她太親密。
於是進了臥室後,他順手拉過一張椅子,在距離床邊一米多的地方坐了下來,道:“你先說吧。”
覃雨嫣半躺在床上,輕歎了一聲道:“其實我跟我哥,剛開始不是那麼回事。”
說起覃誌,梁遠河心裡的怒氣又升了起來,沉聲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他是學哲學的,研究的是社會和人性。”覃雨嫣開始胡扯道,“那次他說他要探討一個話題,是探討人類對美的追求的極限到底在哪裡,所以他需要一個模特兒,但你知道,有些事模特兒是不願意做的。後來他問我行不行,我覺得應該幫他一下,於是就……”
說到這裡,覃雨嫣頓了頓,繼續道:“剛開始隻是打扮一下,普通地拍個照。但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了這樣。”
說完她看了看梁遠河,發現他的臉色還是不好,便又幽怨地道:“說起來還是怪我,那個時候你為了研究經常不能回家,我又是個大肚子,每天一個人在家非常煩躁。後來孩子出生之後,我去做生意也不順利。人家沈薇出個遠門,不但有朋友陪著,還能帶兩個警衛員。可我呢?隻能一個人,你還不願意請假賠我去,還險些被壞人害了。”
覃雨嫣的眼角晶瑩,兩滴眼淚順著臉頰就流淌下來。
她沒有伸手去擦,仍由眼淚一直流淌到了下頜,又道:“說真的,那一次我對你真的很失望,心裡有很多怨氣。加上你媽又過來鬨騰,我都快崩潰了。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還能怎麼辦呢?這個時候是我哥照顧我,安慰我……當然我心裡清楚這肯定不對,但偏偏你又太忙,也一點都不理解我……”
說到這裡,覃雨嫣終究是忍不住,拉起被子捂著頭,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抽噎,還斷斷續續地說道:“我知道我錯了,也沒指望你能原諒我。但是梁遠河,你也應該好好反省一下,這件事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我也不會怪你,畢竟你是為了工作,是為了報效國家。比起這些,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也不值得你把我放在心上。嗚嗚……”
“不是的!我怎麼可能不把你放在心上?”梁遠河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那你為什麼不花時間多陪陪我?”覃雨嫣大聲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歡逛街,為什麼不願意陪我去?明明知道我喜歡過兩個人的生活,你為什麼又要讓你媽過來搗亂?我隻要你多陪陪我而已,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嗎?”
梁遠河被懟得啞口無言。
確實,他為了工作,很多時候都冷落了雨嫣。
但這卻不是他的本心,上一世覃雨嫣也是一個人,但卻達到了那麼高的成就,所以他一直以為她是一個堅強勇敢、獨立自主的新女性,萬萬沒有想到,在她的堅強背後,還是有柔弱的一麵,還是極度渴望人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