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尉氏縣城,程無咎等人沒有冒進,尋了一處土崗,下寨紮營,散出斥候打探敵情,補足氣力,再去挑戰。
原本三四千人的營寨,卻硬生生的鋪陳出上萬人的架勢,旌旗廣布,旗幟駁雜。
一夜無事,次日清晨,將士們用過早飯,程無咎、莊懷、方信羽三人點齊兵馬,方信羽主動承擔了守寨的職責,留下張嶷、真田昌幸、王宏業並五百人留守大營。
一行軍伍之中,戰旗招展,帆旗林立,又專門分撥一百騎兵,分作十隊,來回馳騁,揚起煙塵,遮掩陣勢。
尉氏白蓮教大營的營帳之中,主將韓廣聽著手下斥候的回稟,眼神之中儘是冷意。
“傳令各部,堅守陣勢,不得本將軍令,嚴禁出兵與敵軍交戰,違令者斬!”
隨後又點起帳中諸將,登上將台,眺望官兵來襲的方向,但見塵煙滾滾,各色不同的旗幟隱沒在塵埃之中,若隱若現。
韓廣心中計較一番,又與斥候的回報驗證一二,暗道,看來情報確實無誤,這次岐伯源派來的援軍約有萬眾左右,若是這次再將這夥援軍吃掉,料想尉氏城中的守軍士氣,應該會崩潰吧!
破城就在這幾日了,孟充,這一戰,是本將贏了!
許昌大營派來援軍的消息通過暗地裡的探子,已經傳到了尉氏守將、桓安將軍孟充的手上。
尉氏城頭,孟充擔憂的望著遠處的滾滾風塵,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這股援軍是不是太過托大了,鬨出這麼大的動靜,真的能擊破韓廣的埋伏,救出城下被圍困的兩營人馬嗎?
若是這支軍隊再敗,本將又該如何維持城中士卒的士氣呢?
孟充眼中擔憂之色越發濃烈,甚至已經在不斷的盤算到時候要如何牽製住韓廣,能讓這支援軍不至於全軍覆沒,而後又是不斷地否定自己的每一個設想。
城中的士氣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自己也不能妄動了!
灰發蒼髯的範增,騎馬登上臨時修建的土台,身邊跟著真田信之等十餘騎,各執令旗。
目運精光,手撚心訣,隻見圍困項聲、樊千的陣營上,煞氣衝霄,金戈暗藏,蓄勢待發。
範增內心肅然,鬢角不自覺滲出點點冷汗,暗歎道,果真是殺機密布啊!
此等陣勢,若是真的不辨虛實,一股腦撞進去,就是真有上萬人馬,也得死傷慘重,說不得就要重蹈範宗權的覆轍。
兩軍陣前,程無咎、莊懷、方信羽等人憑著為將者的本能,隻是覺得對麵白蓮教所布下的陣勢,莫名的詭譎,壓得眾人心裡有些不舒服。
程無咎低聲喝罵一聲:“他娘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來都來了,還在猶疑什麼!”
渾鐵點鋼矛一舉,程無咎大聲喝道:“破陣騎兵何在,給本將衝破敵陣!”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統一而又富有節奏的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臟之上。
軍陣分開,尉遲恭騎在繳獲的怪馬——黑煞透骨驃上,掌握玄穹槊,腰懸混鐵鞭,一身精鐵甲,須發根根分明,宛若針紮,虎目圓睜,闊口叱吒,領著身後三百騎兵,直奔敵陣衝去。
李思安麵露興奮之色,轉山飛四蹄翻飛,緊隨尉遲恭之後。
花榮麵容正肅,星眼滿含煞氣,一杆銀槍寒光錚錚,馬力稍弱,墜在兩人之後。
三百騎兵,俱是三將營中精銳,烈武精騎的黑甲上用紅紋描繪著梟獍的模樣,自生一股凶煞之氣,更兼手中鋼矛堅銳,平添三分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