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寒風料峭。
淮州淮寧府,古城豐邑,舊稱鳳城,傳聞遠古時代,曾有鳳凰落於此地,故此得名。
斑駁的城牆上,白蓮教的旗幟在寒風中無力的搖擺,隨風飄散的雪花落在城牆上,頃刻間消散,化作一灘水漬。
“這就是鳳凰古城嘛,不愧是千古雄城,這城牆的高度,怕是也不比許昌城低多少吧!”
銀白的鎧甲之下,罩著靛藍的棉袍,關節與關節的連接處,白色的狐狸毛皮填充其間,既不影響美觀,也能增強保暖的功效。
方信羽活動一下僵硬的手掌,雖然戴著手套,可是寒冷的天氣依舊將他的雙手凍得發麻,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寒冷,就好像是泡在冰水裡,濕噠噠,冷冰冰。
望著高聳的豐邑城牆,不禁再次感歎道:“如此雄城,這豐邑的守將到底是如何把這座城池丟掉的,該不會也是投靠了白蓮教吧?”
莊懷將身上厚重的披風裹得更緊了些,他似乎有些低估了淮州之地冬天的寒冷,雖然不似北方的天京城那般生冷,可是帶著水汽的寒氣卻像是附骨之蛆一樣,一旦沾染上,便會死命的往身體裡鑽。
運起真氣,將入體的寒氣驅散,緩過勁來的莊懷又開始將自己了解到的情報告訴眾人,憑借著莊懷的情報,三人的聯軍一路走來,節約了不少的精力,立下了不少的戰功。
“嘿嘿,這位豐邑的守將,他的來曆還算是有點意思,你們可知道三十年前的芒碭山之戰?”
莊懷一臉的玩味,看向方信羽,以及麵色通紅,隱隱冒著熱氣的程無咎,詢問道。
“三十年前,芒碭山之戰?”
方信羽似乎有些耳熟,但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
“哪能不知道,當時領兵平叛的那個魏州將軍杜鑊,明明已經占據優勢,一連斬殺了聚眾造反的十八個天王裡麵的十七個,眼瞅著就差最後一個天王胡斐,就能徹底平定叛亂。”
“好死不死,誌得意滿的蠢貨杜鑊,偏偏在大營中放縱士卒飲酒,結果當夜芒碭山十八天王裡唯一還活著的天王胡斐領兵夜襲,竟然將杜鑊活活燒死在大營之中。”
“一戰將大梁的軍隊趕出了芒碭山,胡斐也成就了他芒碭山天王寨的威名!”
“哼,從小到大,我可沒少聽府上的人數落杜鑊,說他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青州杜氏分明已經將一切都給他規劃好了,結果,卻是落了個如此下場,貽笑大方!”
程無咎一臉的鄙夷,言語充滿了對杜鑊的蔑視。
“是啊,明明一切早已有杜氏族人為他謀劃好了,隻需要按部就班,按照計劃行事,便能如之前的十七個天王一樣,將這最後一個天王胡斐擒殺,立下大功,可偏偏這個杜鑊,是個誌大才疏的蠢貨。”
莊懷同樣毫不吝嗇自己對杜鑊的鄙夷。
聽到這裡,方信羽也終於想起來他在哪裡聽過芒碭山之戰。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剛剛加入伏虎幫的小混混,還在為賺三百兩銀子完成係統任務而奔波。
用呂衝的人頭從劉管事手裡換了五十兩賞金之後,他好像在一座露天的茶攤上,聽著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講著“十八天王芒碭山聚義”的故事。
對了,那天,好像還有一個不知所謂的富家公子,在自己的麵前說了一堆不知所謂的話。
晉州名門杜家,前太尉杜洪出身的豪門,青州登台府杜氏,魏州將軍杜鑊出身的世家。
不過在說書先生的故事裡,兩個毫不相關的陌路人,卻成了一脈相承的祖父和曾孫。
那個富家公子,似乎是這麼說的。
“芒碭山十八天王聚義,說起來,這芒碭山似乎就在豐邑南邊不遠的地方。不過,這與豐邑的守將有什麼關係呢?”方信羽腦子慢慢浮現出關於這段故事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