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如今的芒碭山裡，依然有著天王寨，可是天王寨裡的天王，卻不是曾經的那個胡斐胡天王了。”
莊懷的話裡充滿了感慨，好像在惋惜著什麼。
“這話怎麼說？”程無咎皺眉問道，“自從三十年前那場大敗之後，也沒聽說過朝廷又派了哪路大軍前去討伐天王寨，似乎天王寨就這麼紮根在了芒碭山裡。”
“沒有繼續派遣大軍討伐，當然是那位當時聲名顯赫的胡斐胡天王，將自己賣出了個好價錢啊！”
“一個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將軍，一個是提心吊膽的山中亂匪頭目，該怎麼選，難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嗎？”
莊懷簡短的說著，不過話語裡包含的信息量，卻是不少。
方信羽重新將目光望向豐邑高高的城牆，驚疑地說道：“難不成，那位胡斐胡天王也受了招安，做了這豐邑的守將，如今就在這豐邑城中不成？”
“啪、啪、啪。”
莊懷輕拍著巴掌，微笑道：“不愧是聲名鵲起的智將方信羽，智謀果然不凡，竟然全猜出來了！”
方信羽翻了一個白眼，回懟道：“若是論起智將之名，誰能比得上你莊懷莊大公子啊，‘鬼狐之智’，嘖嘖嘖，好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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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懷微微有些耳紅，輕咳一聲道：“咳咳，都是虛名，都是虛名，不值一提。總之，這原本的豐邑守將正是三十年前威名遠播的天王胡斐，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又乾起了老本行，投靠了白蓮教，再度起兵造反！”
“總之，我等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心虛的抬眼望向方信羽和程無咎兩人，隻見兩人的臉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莊懷麵色更紅，心中埋怨道，家裡人怎麼就那麼著急，連“鬼狐之智”這樣的名頭都給自己吹出來了！
正當莊懷還在緊張的思索著該怎樣把這個話題遮掩過去的時候，花榮的聲音忽然響起。
“將軍快看，豐邑城門開了！有人朝這邊過來了！”
方信羽等人連忙向著城門方向望去，隻見一夥騎兵全副武裝，踏著風雪，向著自己等人所在之處疾馳而來。
來不及廢話，方信羽一撥爪黃飛電的馬頭，高聲道：“被發現了，敵軍來人了，撤！”
眾人即刻撥馬，向著營寨的方向逃竄。
崇德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冬至，寒雪飄飄。
距離許昌之戰，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失去了韓齡的法主蓮如，即便是有著教如法王的援軍支持，依舊沒能在皖州遏製頹勢。
重新拚湊起來的八十萬大軍，全力死守之下，依舊還是沒能撐過兩天的時間。
截糧、夜襲、斷水源，伏兵、布陣、陣前鬥將，鎮東大將軍岐伯源軍計百出，一天一夜的時間裡，便再次將法主蓮如的八十萬大軍逼入崩潰的邊緣。
而後，在繞後的青雲將單淩雲、青雷太歲單霄霆，以及火熊將潘雄三支精騎，配合正麵的岐伯源親自指揮大軍，前後夾擊之下，法主蓮如又一次倉皇出逃。
最終竟然一口氣逃回了白蓮教的大本營淮州海寧府，隨後緊急調遣教如法王的大軍收縮兵力，防衛淮州、寧州。
與此同時，因聶東流的叛變而遭逢大敗的北路軍正如法王，也收攏敗兵，退守泰州、青州。
蕭肅隆冬，伴隨著罕見的大雪遮蓋了蒼穹大地，白蓮教似乎也迎來了他們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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