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當空,血獄城地底三百丈的幽冥裂隙中,殷紅淚足間銀鈴在陰風中碎成齏粉。她赤足踩在沸騰的血池邊緣,九根刻滿符文的青銅鎖鏈貫穿琵琶骨,將陸昭明吊在祭壇中央的饕餮石像前。
"小郎君的血,聞著比父親香甜呢。"殷紅淚指尖劃過少年滲血的胸膛,沾著血珠的骨簪突然刺向自己心口。噬心蠱從她傷口鑽出,化作萬千紅絲纏住陸昭明四肢:"當年玄淵閣三百條人命,可沒你叫得這般動聽。"
陸昭明左眼銀瞳驟亮,九曜玄骨在脊椎發出龍吟般的震顫。貫穿瑤光星位的鎖鏈應聲崩斷,祭壇四周的七十二盞幽冥燈同時炸裂。殷紅淚踉蹌後退,看著掌心浮現的北鬥星紋失聲叫道:"你怎麼會......"
"很熟悉對嗎?"慕青璿的聲音從祭壇穹頂傳來。天衍羅盤撕開血霧,她踏著卦象凝成的階梯飄然而下,眉心朱砂印滲出血珠:"二十年前你用噬心蠱吞噬親弟時,可曾想過九曜血脈的共鳴?"
殷紅淚突然發出厲鬼般的尖嘯,發間骨簪爆成血霧。整座祭壇開始下沉,血池中浮出密密麻麻的嬰孩屍骸——那些都是她為修煉《血神經》親手弑殺的弟弟們。陸昭明感到懷中的星隕玉佩變得滾燙,當第七根鎖鏈崩斷時,他看到了恐怖幻象:
血月高懸的滅門夜,八歲的殷紅淚蜷縮在玄淵閣地窖。閣主夫人——他的生母——將繈褓中的嬰孩塞進她懷中:"帶著明兒從密道走!"然而少女顫抖的手卻將匕首刺入婦人後背,血泊中浮現的正是噬心蠱母蟲。
"原來你我血脈同源..."陸昭明嘶吼著掙斷最後兩根鎖鏈,九曜玄骨綻放的星光竟將噬心蠱紅絲染成銀色。殷紅淚脖頸浮現北鬥星圖,與陸昭明胸口的星紋完美契合。她突然抱住頭顱慘叫,發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雪白。
慕青璿趁機擲出天衍羅盤,乾卦方位射出的金光擊碎饕餮石像。藏在石像中的血獄城至寶"萬魂幡"顯露真容,幡麵九百九十九個怨魂同時睜眼。整個幽冥裂隙開始崩塌,無數冤魂順著裂縫湧入現世。
"小心身後!"百裡驚鴻的斷水劍劈開墜落的鐘乳石。老劍修獨臂揮出劍氣長河,將試圖偷襲的七名血獄長老釘死在岩壁。蘇九娘的牽機絲趁機纏住萬魂幡,九尾狐火沿著絲線焚燒怨魂:"小郎君快取星髓!"
陸昭明銀瞳洞穿虛空,在崩塌的祭壇底部看到星髓礦脈。當他觸及礦石的刹那,九曜玄骨突然不受控製地吞噬星辰之力。殷紅淚趁機撲來,噬心蠱母蟲順著星紋鑽入他心脈:"好弟弟,與姐姐共享這血脈可好?"
恐怖的共鳴席卷全身,陸昭明看到更多記憶碎片:殷紅淚每弑殺一個血親,脖頸星紋就亮起一芒;而自己每次寒毒發作,胸口對應的星紋便會黯淡。當第七顆星芒在殷紅淚脖頸亮起的瞬間,星隕玉佩突然射出光束,將兩人籠罩在北鬥七星的光陣中。
慕青璿噴出鮮血,天衍羅盤浮現裂紋:"這是九曜封魂陣!"她咬破舌尖在虛空畫出破界符,卻見光陣中的殷紅淚容貌急速衰老,而陸昭明背後浮現出牧神者才有的金色羽翼印記。
"原來我們都是籠中雀......"殷紅淚撫摸著陸昭明臉側突然出現的鱗片,在光陣湮滅前將噬心蠱母蟲捏碎。她殘缺的元神化作星光融入陸昭明體內,脖頸星紋轉移到他鎖骨下方,形成北鬥勺狀疤痕。
當眾人逃出崩塌的幽冥裂隙時,血獄城上空懸浮著巨大的血色漩渦。陸昭明握緊殘留著殷紅淚氣息的骨簪,左眼銀瞳首次看穿三界屏障——在那九天之上的太虛天,無數金色鎖鏈正纏繞著沉睡的牧神者軀體。
"該去神農穀了。"慕青璿擦拭著天衍羅盤上的血跡,卦象顯示"七色彼岸,往生無門"。百裡驚鴻突然劇烈咳嗽,獨臂衣袖下隱約浮現與殷紅淚相同的北鬥星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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