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深淵的岩壁上凝結著藍紫色晶簇,陸昭明的靴底碾碎一塊發光苔蘚,粘稠汁液在靴麵烙出焦痕。他握緊星隕玉佩,左眼銀瞳映出前方蘇九娘搖曳的狐尾——那抹赤紅在三十倍重力下仍能靈巧繞過突刺的地髓尖柱。
"還有三百步。"慕青璿的天衍羅盤懸浮在半空,羅針瘋狂震顫著指向地心,"星髓礦脈的靈力波動正在減弱。"
話音未落,整條礦道突然傾斜四十五度。陸昭明抓住岩縫的瞬間,看到蘇九娘的牽機絲纏住鐘乳石柱,九條狐尾如傘骨般撐開減緩下墜。碎石雨中,慕青璿的素白道袍鼓蕩如帆,天刑鎖化作銀鏈釘入岩壁,將三人吊在突然翻轉的斜坡上。
"不是地動。"陸昭明銀瞳穿透岩層,望見地心深處齒輪咬合的虛影,"有人在操控機關。"
蘇九娘指尖牽機絲驟然繃緊,九尾末端燃起幽藍狐火。當陸昭明順著她示警的方向望去,礦道兩側的晶簇竟如活物般蠕動重組,化作十八尊身披隕鐵鎧甲的機械守衛。它們關節處鑲嵌的靈石泛著詭異綠光,手中長戟刻滿失傳的雲篆符文。
"退後!"慕青璿咬破舌尖噴在羅盤上,血色卦象在空中凝成離火陣圖。然而本該爆燃的烈焰,卻在觸到機械守衛鎧甲的刹那被某種力量吞噬。
陸昭明突然捂住左眼。銀瞳傳來的刺痛中,他看到那些靈石內部蜷縮著修士元嬰——被活生生煉化成能源的元嬰。九曜玄骨在脊梁上灼燒,北鬥第七星瑤光的位置亮起刺目銀芒。當他本能地揮掌拍向最近那具鎧甲,掌心噴湧的星辰之力竟在隕鐵表麵蝕刻出北鬥陣圖。
機械守衛突然僵立不動,眼眶中的綠光轉為溫順的湛藍。陸昭明喘著粗氣跌坐在地,發現那些雲篆正在自己掌心遊動,就像早已鐫刻在血脈中的記憶。
"這是上古機械文明的認主陣紋。"慕青璿用天刑鎖挑開鎧甲接縫,露出內壁雕刻的星圖,"你看瑤光星位——"
陸昭明的銀瞳驟然收縮。星圖中央的北鬥第七星位置,赫然刻著他背上九曜玄骨的紋路。當地底傳來齒輪重新咬合的轟鳴,整個星隕深淵的重力場開始逆亂,岩壁上的晶簇脫離地心引力漂浮起來。
"抓緊!"蘇九娘將牽機絲纏住眾人腰身,九尾狐火化作屏障擋住飛濺的晶片。在失重狀態下,他們順著突然垂直的礦道墜向地心,慕青璿的天衍羅盤在劇烈震蕩中顯出"大凶"卦象。
當陸昭明後背著地撞上青銅地麵時,銀瞳映出穹頂流轉的周天星鬥。這不是天然洞穴,而是一個直徑千丈的球形空間,內壁布滿齒輪與符篆融合的精密構造。中央懸浮的青銅巨樹伸展著枝椏,每片葉子都是正在運行的八卦陣盤。
"小心!"慕青璿突然拽開陸昭明。他方才站立的位置升起青銅柱,柱麵浮現的畫麵讓三人屏息——仙氣繚繞的宮殿中,無數修士正在將凡人投入熔爐,煉出的靈氣通過青銅管道輸送給更高處的存在。
蘇九娘的狐耳微微顫動:"這就是壁畫記載的滅法之戰?"
"不,是更可怕的事。"陸昭明撫摸柱麵新浮現的篆文,九曜玄骨與青銅柱產生共鳴,"這些機械文明...曾是仙界的兵器工廠。"
當慕青璿用天刑鎖觸碰青銅柱,整個空間突然響起機械女聲:【檢測到玄淵閣血脈,啟動最終協議】。穹頂星圖投射出全息影像,身穿星紋道袍的老者虛影浮現,他的道冠上鑲嵌著與陸昭明手中一模一樣的星隕玉佩。
"後世子孫,當你看到這段留影時,牧神者應該已經清洗過三界。"老者虛影指向青銅樹頂端的玉棺,"這是我們用三千年推演出的破局之法——將九曜玄骨與星髓核心融合,但代價是..."
影像突然扭曲,老者的咽喉被憑空出現的鎖鏈貫穿。陸昭明突然抱住頭顱慘叫,九曜玄骨七處星位同時爆發強光。在他銀瞳倒映的虛空中,七條星辰鎖鏈再度浮現,而這次鎖鏈儘頭顯現的,是七個正在融化的仙界大陸。
"昭明!"慕青璿的無垢仙體感應到劇痛,嘴角溢出血絲。當她強行催動天機引,卻發現青銅樹頂端玉棺的封印正在鬆動,棺蓋縫隙溢出的黑霧化作人形——那竟是二十年前就該死去的玄淵閣主!
蘇九娘的九尾突然炸毛,牽機絲在身前交織成網:"那不是殘魂...是牧神者投放的噬道天魔!"
陸昭明在劇痛中看見青銅樹葉片飛旋,每個卦象都映出不同時間線的自己。當他的血滴在星隕玉佩上,玉棺中的黑霧發出尖嘯,整個機械遺跡開始崩解。在最後的清醒時刻,他看見老閣主虛影對他做出口型: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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