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凍結的回憶還在骨髓裡滲著痛,陸昭明卻已站在了三千年前的殘陽下。光陰長河的浪濤在身後閉合,眼前是荒草叢生的周穆王陵——傳說中埋葬著牧神者第一枚“伏龍釘”的絕地。
“咳咳...”燕長歌的白綾被血染紅,光陰沙漏在他掌心劇烈震顫,“時空錨點隻能維持十二時辰,若取不到‘破界杵’,我們會永遠困在這條死寂的時間支流裡。”
慕青璿指尖掠過陵墓入口的饕餮紋,天衍羅盤突然爆出刺目青光:“墓碑是活的!”
石砌的墓門驟然裂開蛛網般的血紋,縫隙中鑽出無數青銅鎖鏈,鏈條末端拴著乾屍的頭顱。那些頭顱的眼窩裡跳動著幽綠磷火,開合的下頜發出金鐵交擊般的詛咒:“仙路...斷...”
“是守陵的‘鎖魂屍儡’!”蘇九娘甩出九道狐火擋住鎖鏈,妖尾卷住陸昭明急退,“它們啃食光陰,碰到就會衰老十年!”
敖燼的覆海戟劈在鎖鏈上炸開火星:“牧神者竟把活人煉成陣眼...”話音未落,三條鎖鏈突然鑽入地底,從晏清塵輪椅下暴起突刺!
金針如暴雨逆流而上!
晏清塵袖中飛出三百六十根金針,針尾牽引著肉眼難辨的藥氣絲線。鎖鏈在觸及他衣角的瞬間竟軟化如泥,乾屍頭顱淒嚎著融化。“《神農化毒訣》?!”慕青璿瞳孔驟縮——這是神農穀失傳的禁術,以命化毒,傷人先傷己。
輪椅上的醫仙咳出黑血,掌心卻托起一朵七色彼岸花:“我以花毒暫時癱瘓屍儡...陸昭明,用你的銀瞳找陣眼!”
陸昭明左眼銀芒暴漲,視野裡整座王陵化作縱橫交錯的能量經緯。在萬千道鎖鏈彙聚的陵心,他看到一具端坐青銅王座的骸骨——骸骨心口插著半截星光凝聚的長釘,釘尾纏繞的符文正是天機閣“牧神令”!
“伏龍釘在周穆王遺骸內...”他話音突然卡住。銀瞳倒映中,那骸骨指骨間竟夾著一片熟悉的繈褓殘玉——與他隨身佩戴的玉佩完全同源!
“怎麼可能?!”慕青璿順著他的目光失聲驚呼,“這枚玉應是玄淵閣...”
轟隆!王座骸骨突然抬頭,空洞的眼窩鎖定陸昭明:“九曜...歸位...”
整座陵墓化作青銅巨獸的腹腔!
四壁浮現出流動的星圖,燕長歌手中的光陰沙漏驟然失控,金沙逆流卷向骸骨。那骸骨吞吸著金沙,乾枯的經脈竟生出血肉——轉瞬化作一名峨冠博帶的方士,袖口玄鳥紋與慕青璿的巡天製服如出一轍!
“赤鳶大人?!”慕青璿如遭雷擊。這是天機閣卷宗記載中,三千年前殉道的初代巡天使!
赤鳶抬手引動周天星力,整條光陰長河在他指間奔湧:“飼道之局已啟,爾等何敢逆天?”星光凝成枷鎖捆向陸昭明脊骨,九曜玄骨頓時灼如烙鐵!
千鈞一發之際,敖燼的龍瞳燃起魔焰。
“什麼狗屁天道!”覆海戟裹挾幽冥重水撞向星枷,魔龍怨氣與星辰之力碰撞出撕裂時空的裂縫。陸昭明懷中的星隕玉佩突然自發飛起,與王座殘玉拚合成完整圓璧!
雙玉合璧的刹那,陸昭明識海炸開破碎的記憶——
寒江底的萬盞青銅燈驟然亮起,每盞燈芯都跳動著銀瞳之火;
冰棺中三千張慕青璿的臉在哭嚎;
最後畫麵定格在嬰孩啼哭的雪夜,有人將發光的骨片釘入嬰兒脊椎,繈褓上繡著“牧神飼道”血篆...
“原來我生來就是祭品...”陸昭明染血的五指插進脊柱凸起的玄骨。劇痛中,他抓住赤鳶引動的星枷反手劈落!
青銅王座應聲炸裂,藏在座底的青銅鑰匙墜入燕長歌掌心。鑰匙柄上,牧神令的符文正緩緩剝落,露出底下玄淵閣的冰龍圖騰...
當燕長歌將鑰匙插入陵墓核心的刹那,地宮穹頂突然透明——眾人驚見現世中的寒江城正在崩解,無數百姓化作光點彙向九重天外的星鬥大陣。慕青璿腕間傀儡絲寸寸斷裂,她的左眼竟流出血色金沙:“快回去...他們在抽乾現世的時間...”
鑰匙擰轉的哢嗒聲裡,陸昭明脊骨中的玄骨傳來冰冷的機械音:【牧神序列第九代容器,覺醒進度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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