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璿的指尖還凝著冰霜,天衍羅盤卻在觸及血獄城玄鐵閘門的瞬間炸成碎片。她踉蹌著後退半步,背後三百裡赤色荒原上,被蘇九娘妖火灼燒的怨靈正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三刻鐘。"燕長歌的白綾被罡風掀起,露出空洞的眼窩。他掌心的光陰沙漏正在瘋狂漏轉:"血獄大陣啟動前,我們必須找到殷紅淚。"
陸昭明的左瞳銀芒暴漲,九曜玄骨在脊梁裡發出齒輪咬合的哢噠聲。他盯著城門上那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那是二十年前玄淵閣滅門案的緝魔告示,畫像邊角還沾著乾涸的血手印。
"用這個。"蘇九娘突然扯斷三根狐尾,金紅色妖火纏繞成鑰匙形狀。當火焰刺入城門凹槽時,眾人耳畔同時響起鎖鏈斷裂聲,緊接著是潮水般湧來的血腥氣。
穿過城門瞬間,重力突然翻轉。百裡驚鴻的斷水劍差點脫手,眾人像墜入倒懸的血色海洋。陸昭明銀瞳映出地底景象:十萬具白骨堆砌成螺旋階梯,每一階都嵌著跳動的心臟,最深處隱約傳來龍吟。
"是血獄城的養龍池。"燕長歌的白綾滲出血跡:"殷紅淚用《血神經》喂養魔龍殘魂,這些心臟...來自玄淵閣舊部。"
慕青璿突然按住胸口,無垢仙體讓她清晰感受到每顆心臟的抽痛。陸昭明伸手要扶,卻見她袖中滑出半截傀儡絲——與三日前在神農穀冰棺裡發現的材質完全相同。
"小心!"敖燼的重水戟掀起巨浪,打散空中射來的骨釘。眾人頭頂浮現密密麻麻的血色人影,他們脖頸都拴著刻"牧神"二字的青銅鎖。
地底突然亮起青光。殷紅淚赤足踏著血浪走來,足踝銀鈴每響一聲,陸昭明脊骨就灼燒一分。她指尖纏繞的噬心蠱蟲,竟與陸昭明懷中星隕玉佩產生共鳴。
"你果然來了。"殷紅淚的笑聲像刀刮過琉璃:"當年你母親剖出玄骨時,可沒這般硬氣。"
敖燼的龍角驟然迸發紫電,重水戟卻停在殷紅淚眉心三寸——她身後顯出八口冰棺,每口棺中都躺著與慕青璿容貌相同的女子。最右側冰棺突然炸裂,衝出的人影讓陸昭明瞳孔驟縮:那是七日前剛被怨靈吞噬的百裡驚鴻首徒!
"傀儡替身..."慕青璿的天衍羅盤碎片突然懸浮重組,映出她自己被三千金針封住百會穴的畫麵。蘇九娘的狐火猛地撲向冰棺,卻在觸及棺木時變成幽藍色。
燕長歌的光陰沙漏突然靜止。他白綾脫落,露出流轉星光的眼瞳:"這是三百年後的場景!"
陸昭明左瞳銀芒刺破虛空,九曜玄骨發出機械齒輪的轟鳴。他看到恐怖真相:十萬顆心臟泵出的血水,正通過地下管網輸往各派修士體內。那些刻著"牧神"的青銅鎖亮起時,所有修士都朝著血獄城方向跪拜——包括天機閣主與璿璣殿長老。
"該結束了。"殷紅淚的噬心蠱蟲突然鑽入自己心口,血水化作鎖鏈纏住陸昭明。當鎖鏈觸及玄骨刹那,地底響起洪荒龍吟,十萬白骨階梯開始坍縮成星塵。
慕青璿突然捏碎袖中玉符。虛空裂開道縫隙,衝出三百具神農穀冰棺。棺蓋開啟瞬間,所有"慕青璿"同時結印,竟將坍縮的時空強行凝固。
"快走!"真正的慕青璿嘴角溢血,無垢仙體出現蛛網裂痕。燕長歌卻將光陰沙漏倒轉,沙粒化作金色鎖鏈捆住殷紅淚:"噬心蠱的母蟲在她脊骨!"
陸昭明突然笑了。他反手扣住殷紅淚脖頸,九曜玄骨透體而出,化作北鬥九星劍陣刺入地脈。當劍光與血水碰撞時,眾人看到震撼畫麵:所謂血獄城地宮,竟是放大萬倍的噬心蠱蟲軀殼!
"原來我們..."蘇九娘的狐尾全部炸開,妖丹浮現機械文明的編碼紋路:"都是蠱蟲食糧!"
敖燼的龍鱗片片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青銅色血肉。他咆哮著撞向地宮穹頂,龍血澆灌處,浮現出與星隕深淵相同的機械圖騰。陸昭明趁機斬斷殷紅淚脊骨,扯出的噬心蠱母蟲竟長著天機閣主的臉!
"小心因果鏈!"燕長歌嘶吼著捏碎溯時輪。慕青璿卻突然將三千金針刺入自己眉心,所有冰棺替身同時化作金色流光,彙聚成橫貫天地的量天尺。
量天尺斬落瞬間,血獄城地宮如摔碎的鏡麵般崩解。陸昭明在時空亂流中抓住慕青璿手腕,卻摸到冰涼的傀儡關節。他想起神農穀那三百具冰棺,喉頭突然湧上鐵鏽味——原來無垢仙體的代價,是把自己煉成兵器。
當眾人墜出虛空時,正落在燃燒的赤淵血池邊。池底沉著塊青銅殘片,上麵刻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牧神曆四九七輪回,實驗體陸昭明覺醒程度71,建議投放滅法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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