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鏗!鏗!”
三聲鐘鳴如裂帛。
金位鐘嵌茱萸玉)驟放紅光,木位鐘嵌薄荷玉)漫起青霧,水位鐘嵌蘆根玉)則沁出霜氣。三重光霧交織成網,將少年籠在其中。
茱萸安神枕已塞入少年頸下。
紅綢枕麵繡著定神符文,內填冰片與曬乾的金盞菊蕊。
少年抽搐的四肢觸及藥枕的刹那,棕繩上蒸騰的青煙倏然轉白——艾草精華被重新激發!
“磁砂盤!”許蒔安點向東牆。
潑濺的酒液磁砂受鐘鳴震蕩,竟在牆麵上流動重組。藍紫雷斑被聲波驅趕著,從心口縮回左臂,顯影砂勾勒出清晰的樹狀放電脈絡。
當藍斑湧至少年左手腕時,懸在空中的五指猛然張開——
“噗!”
五顆瑩藍雷珠從指尖激射而出!
“收!”溫可夏雙掌合攏。
五音鐘光網應聲收縮,雷珠撞上光壁的瞬間,水位鐘霜氣暴漲!珠體“哢哢”覆上冰殼,落地化為五枚藍水晶似的冰珠。
阿卯急捧陶盤去接,盤中冰珠兀自旋轉,內裡電光如困蛟翻騰。
“商音過亢,需羽音相濟!”小滿高舉《重陽調氣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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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蒔安執雷擊木杖取自劍廬贈禮)敲向羽音陶鐘。木杖落處,鐘口漾出秋水般的深藍波紋。波紋漫過少年身體時,牆上磁砂顯影的雷斑驟然分裂——
粗壯的藍紋碎作百道溪流,沿經絡湧向雙足足踝!
“湧泉穴!”溫可夏冰針疾刺。
少年足底“湧泉穴”位置,磁砂圖上陡然旋起兩個渦流狀黑洞。
許蒔安銀針點向足趾尖,烏黑血珠帶著細碎電花滴落。
阿卯早已捧來重陽花糕墊在下方,血珠觸到糕體糯米,“滋啦”凝成赤紅瑪瑙般的珠粒,糕麵騰起烤栗子的焦香。
最險處,少年後頸突然浮出蛛網金紋——與酒壇避雷符同源!
金紋遇鐘聲光華大放,竟將最後一股心脈雷火逼入右足。
許蒔安眼疾手快再刺趾尖,最後一滴血珠墜入陶盤,盤中五顆冰雷珠忽如眾星拱月,圍著血珠滴溜溜旋轉。
滿室狂亂的電光倏然沉寂。
五音鐘餘韻嫋嫋,茱萸藥枕滲出清冽辛香。少年緊繃的軀體如退潮般舒展,眼瞼下熔金似的血光漸漸淡去,隻餘睫羽在臉頰投下安靜的陰翳。
西牆磁砂圖漸隱於酒漬。
阿卯捧著陶盤湊近細看:盤中冰珠已融成五顆藍瑩瑩的水滴,赤血珠則凝如紅豆,珠心一點金芒流轉,恰似重陽朝陽。
北窗忽透進一縷晨光,正照在陶盤中。五滴藍水折射出虹彩,赤珠金芒映上少年沉睡的眉心,恍如點了一記朱砂。
五日後恰值重陽,少年執銀杏枝立於院中:
·四肢恢複平穩,指尖可穿針引線;
·赤珠嵌於銀杏枝頭,揮動時帶暖風驅寒;
·藥枕拆出的茱萸籽埋入霜土,發岀銀葉紫莖的定風草葉脈含鎮定汁液)。
少年解下腰間雷擊木牌:“此物曾引雷傷我,今贈濟世堂鎮宅。”木牌掛上安神閣門楣,五音鐘自鳴時竟綻出菊紋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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