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雪霧未散，獵戶石勇捂眼撞開濟世堂門板。指縫間滲出琉璃色血珠，墜地竟凝成棱鏡，將晨光折射成七把利刃釘在牆上！
"左眼虹膜嵌了金晶簇。"
溫可夏的冰魄引隔空輕旋，寒氣在石勇眼前凝成眼球剖麵圖——琥珀色虹膜上蔓生冰淩狀結晶，根須刺入視神經如荊棘纏藤。小滿急翻《目絡考》："古法需剜目保命，但晶簇見血即爆..."
"看血棱鏡！"阿卯突然撲向地麵。
最小那片棱鏡裡，竟有微縮人影在拉弓——正是石勇昨日雪中射雕的場景！許蒔安的玉簪點向鏡中人影："金靈氣將記憶烙成晶體了。"
許蒔安取簷下未凍的晨露，以金針引成凸透鏡懸於患眼之上。阿卯的機關蛙鼓腮吹霧，水霧過鏡凝成熾白光錐刺入瞳孔——
"左偏三毫！"溫可夏厲喝。
光錐觸到晶簇根部時，晶棱突然增殖反刺！石勇痛吼震落梁上積塵，塵粒在光錐中化作金針四射。小滿抓起藥碾裡的虹蝶蛹："蛹粉可阻金靈暴走！"
七彩蛹粉撒入光錐的刹那，暴動的晶簇驟然溫順。光刃如熱刀切蠟般熔斷神經棘刺，虹膜上晶簇漸次汽化。石勇忽顫聲道："看見...雪裡有金鹿..."
"晶簇在釋放記憶幻象！"小滿疾書記錄，"患者會迷失在強光夢境！"
晶簇儘褪時，虹膜已千瘡百孔。寒風吹入診堂，石勇瞳孔倏然擴散如墨潭——破損的虹膜無法調節天光，雪地反光正灼燒視網膜！
"月影蠶絲！"溫可夏展開冰玉匣。匣內蠶絲細如魂魄，遇光即隱。許蒔安金針引絲穿向瞳孔，絲線卻總是從虹膜破洞滑脫。阿卯掏出口袋裡的凍柿子："用柿霜粘！"
晶透的柿霜抹上蠶絲，月絲頓如活蛇般鑽入孔洞。小滿的銅戒尺輕叩患眼四周："《顯微注》雲"孔洞綴連成網，可複虹彩"！"
尺聲裡，月絲自動穿梭編織，將孔洞連成雪花狀光網。
石勇猛眨眼："雪光...不刺眼了！"
收尾時異變忽生。虹膜光網吸收太多雪光，竟在石勇眼前凝出實體蛛網！網上粘著七顆棱鏡，每顆都映出他射殺的獵物垂死之景。
"金靈反噬！"溫可夏的冰魄引凍向蛛網。寒霧觸網瞬間，棱鏡中衝出黑氣凝成箭矢，直刺石勇眉心！
阿卯懷裡的虹蝶蛹突然振翅。空蛹殼飛向蛛網，將黑箭吸入殼內。蛹殼遇邪氣"哢嚓"裂開，鑽出的琉璃蝶撲向患者眼睛——
蝶翅拍打處，蛛網化作虹光融入瞳孔。石勇再睜眼時，左眼已重歸琥珀色，唯瞳孔邊緣繞著一圈虹彩細紋。
"虹蝶食儘怨念，此後您目中所見..."許蒔安指向窗外灰雀。
雀羽在石勇眼中忽然流光溢彩，每片絨都浮出草木紋——他竟能透視生靈靈力流動！
七日後石勇複診，左眼虹彩紋已蔓延至右眼。阿卯淘氣地朝他瞳中吹雪粉，雪粒竟在虹膜上凝成微型弓箭——石勇笑著搭弓射向枯枝，梢頭積雪應聲而落，未傷枝皮分毫。
簷角冰溜滴落雪水，正巧墜入石勇帶來的謝禮竹筒。筒內醃鹿腿表麵浮起虹光經絡圖——濟世堂的晚膳菜譜突然有了醫理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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