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彆眾人,見獨龍上人一行消失在視線中,李書塵與蔡姝二人才快步疾行,兩人都是金丹修為,又都以步法見長,隻見白紅兩團光影,疾如閃電,須臾數裡。
順著蔡姝記憶中的路線,走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日清晨,才趕到一大片蠻荒森林。
來到密林深處,見數十株參天古鬆挺立,每一株樹齡都有千載以上,樹乾粗壯,五六名大漢合抱也抱不過來。地上長草高過成人,兩人費力撥開,從南麵數起,找到第十九株古鬆,再次撥開長草,果然發現,這一株樹乾中空,被人掏了個洞,恰如城門一般。
走進樹洞,見地麵一隻鐵環,用力一提,木板掀開,下麵便是一道石階,兩人魚貫而入,快步走了數百級,已深入地下。
石階儘頭是條地道,兩旁是雕刻精美的石壁,壁上嵌著發亮的銅燈。地道並不長,儘頭處有一扇青銅大門,大門緊閉,門上麵雕刻著人物花草、文字圖案等。
兩人停步於此,李書塵摸著大門上的浮雕,嘟囔道:“單隻建這條地道和入口,就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朱息陰險狡詐,平日裡呼風喚雨,竟然還有心思搞這些,費勁心思,難道隻為驕奢淫逸,莫非此處有什麼特彆的用途?”
蔡姝搖搖頭道:“無相宮中,朱正武隻醉心權謀和修為,所有精力都撲在爭霸南疆之中。朱息雖野心勃勃,卻似乎更愛享受,自己建了這座宮殿,收納奇珍美姬,供他一人享受。倒沒什麼特彆用處,不過無相宮的財力八成以上耗儘在此,倒是拖累了勢力的擴張。”
“一代創業三代敗,朱氏父子也不能免俗啊”,李書塵用手指在銅門上輕輕敲擊,問道:“大門緊閉,如何打開?全力轟擊,恐為他所知,且這門如此之厚,未必能轟開。”
蔡姝嗬嗬一笑:“此處極為隱蔽,本身藏於遠古森林的地下,若非我來過數次,即便告知你地點,也尋不到。宮殿中藏有死士,倒不怕仇家前來,因此,打開這座門極易,機關便在大門的圖案上。”
李書塵聞言,退後幾步,將大門上所有圖案文字看在眼中,不解道:“有何玄機?”
蔡姝笑道:“你衍妙聖法神奇無比,這麼簡單的事,竟然推演不出嗎?”
李書塵搖搖頭:“自從遇見聖女姐姐,她告訴我‘因果坍塌’的道理,若非極其重要的大事,我也不敢隨便推演了,生怕將未來的無限可能,被我推演成惟一的死局。”
蔡姝一愣,雖不懂這番道理,但也明白李書塵對推演的慎重,便道:“好了,不逗你了,開門的機關便在文字和數字中,你來看,這些字是什麼?”
李書塵睜大雙眼,從左往右依次讀取:“水……龍……寅……甲……夏,這是什麼意思?”
“你猜猜,大門下方還有一些數字,從壹到拾,便是與此相關。”
李書塵強忍想要推演的衝動,開動腦筋,不住思考。足足過了半盞茶時間,才有了些許眉目,興奮道:“我知道了,水屬五行、龍屬生肖、寅屬地支、甲屬天乾、夏屬四季,彼此對應序數。”
在地上寫寫劃劃,又道:“猜測五行終始順序,倒是有點困難,若是按五行相克,便是‘金木土水火’的順序,或是按氣候輪替,則是‘木火土金水’,哎呀,不管了,先隨便選一個次序便是,選‘相克’次序,首位數便是四。”
他一下躍起,在銅門上找到對應的十位數字所在,依次按下“四五三一二”,觸手處數字果然是活動的,剛剛按下“二”,便聽到銅門內哢嗒幾聲,似有機簧運動,稍後,吱呀一聲,伸手一推,大門竟然輕鬆就推開了。
豁然開朗,地下宮殿天頂極高,一座牌樓高聳,上書“無相無憂”。想不到,門後竟是一個極精致的花園,青鬆翠柏,楊柳依依,一方池塘中鴛鴦戲水,假山花圃,爭芳競豔,美得不像人間。
李書塵萬料不到會見到這等美景,驚得說不出話來。在地下,竟會有如此瑰麗的場所,簡直和地上皇宮的禦花園沒什麼兩樣,彆具匠心,還尤有過之。
忽然一聲叫喚:“未經傳訊,何人到此?”嗖嗖幾聲,兩名黃衣先天侍衛躍到近前,擋住去路。
蔡姝冷哼一聲:“不長眼的狗東西,我也敢擋!”
一名侍衛嚇得急忙低頭,肩膀止不住顫動:“小人朱九七,不知護法駕到,無禮冒犯,萬請恕罪!”
另一名高個子侍衛卻睜大了眼睛,臉上驚懼之色更甚,張口大叫:“李書塵?”
李書塵一驚,也不禁叫出聲來:“赫連木!”原來此人竟然是南疆孤山派首席弟子,曾與孤山派掌門沙千裡協同朱息前來大玄門逼宮,索要異相心蓮之時,還曾與李書塵動過手,後來便杳無音訊,昔日還隻是築基初期,如今已是先天境了。
身旁的那名侍衛嚇得魂飛天外,急道:“朱二三七,在這裡,你竟敢用本名,還沒有忘記,你不要命了?”
赫連木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躬身,低頭道:“侍衛朱二三七,恭迎兩位貴客駕臨”,頭再也不敢抬,身軀一個勁地晃動,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
蔡姝哼了一聲:“若在平日,衝你二人無禮之舉,抽筋剝皮,閹割放血,針刺火烙,諸多刑罰那是要讓你嘗一嘗,隻因有密事急著要見少宮主,暫且饒了爾等,少宮主在哪?我自去找他。”
朱九七慌忙道:“回右護法,少宮主與新納的貴人正在葵花亭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