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想達康書記也說過。”
“隻要他們認罪就行。”
“一時衝動,便想順手幫他們運作參與項目。”
“沒打算撈錢,隻想求個安心。”
“沒想到他們直接把錢轉到我賬戶。”
“意識到事情已無法逃避。”
“就這樣不明不白被卷入其中。”
張樹立聲音愈發低沉,略帶哽咽:
“人一旦起了貪念。”
“就難以自控。”
“後來項目收益不錯。”
“錢越賺越多。”
“我一時糊塗,就開始私吞。”
“其實我本性並非如此。”
“等我發現那個大師被收買時,”
“錢都已經花出去了。”
“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易學習聽張樹立這樣解釋,雖覺無奈卻也忍俊不禁。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在紀尾曆經沉浮的老乾部,會因這般荒唐的理由栽跟頭。
易學習神色沉重,語重心長地說:
“到現在你還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歸根結底,是你沒守住底線。
我們可是堅定的實踐者。
要相信科學,靠努力奮鬥創造價值,怎能輕信封建迷信?當初若堅定些,察覺不對就退回錢款並向達康書記彙報,你必能避開這場災禍。
這哪是大師算出的血光之災,分明是你親手將自己推向深淵!”
停頓片刻後,他語氣稍緩:“回去好好交代事情經過,把數額交待清楚,爭取寬大處理。”
張樹立再也抑製不住情緒,淚流滿麵,哽咽著說:
“易書記,事到如今,我也無話可說。
做的錯事我認,但能否答應我一個小請求?”
易學習見他這副可憐巴巴又惹人厭的模樣,態度柔和了些,嚴肅道:
“隻要合理,你說吧。”
張樹立抽泣著開口:“您來之前,我剛泡好一碗方便麵,結果這一陣忙亂,全泡成了麵湯。
我還能不能再吃一碗?”
易學習聽罷,既無奈又覺得好笑,點頭答應道:
"行,你就在這兒等我。”
"我去給你煮。”
易學習轉身進了廚房。
他向來對美食很有研究。
多數時候都是妻子做飯。
但偶爾獨自在外時,
泡麵便成了他的首選。
時間久了,他對泡麵的做法已爐火純青。
他熟練地燒水,加入麵餅和調料,
又從冰箱取出一個雞蛋,
輕輕打入鍋中。
很快,廚房便飄散出泡麵特有的香味。
五分鐘後,
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泡麵擺在了張樹立麵前。
麵條勁道,湯汁醇厚,雞蛋金黃鮮嫩。
張樹立顧不上其他,
大口吃起來。
越吃眼淚越是止不住,
似乎明白這是他此生最後一次享用如此美味的泡麵。
不到五分鐘,張樹立吃得乾乾淨淨,擦了擦嘴,神情逐漸萍靜。
他坦然對易學習說道:
"易書記,謝謝您,這是我吃過的最棒的泡麵。”
"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嘗到了。”
"最後,我還是想提醒您一下。”
"我知道您這次下定決心整治京州官場,淨化風氣。”
"我由衷敬佩您的決定。”
"隻是現在局勢複雜,光明峰項目涉及廣泛,若過於倉促,"
"那些投資方可能會退縮,連夜撤資逃走。”
"到時,您和達康書記的工作分歧恐怕會加劇。”
"矛盾也會加深。”
"我的話都說完了,咱們走吧。”
易學習點點頭,陷入沉思。
他沒多說什麼,上前輕輕拍了拍張樹立的肩膀,
隨後領著他走出家門。
直接讓人帶他上車。
夜色依舊濃重,
兩人身影漸漸隱入黑暗。
而京州官場的風暴,似乎才剛剛拉開帷幕……
漢東國際機場。
候車大廳內。
機場餐飲區中。
燈光溫暖而柔和。
吳慧芬安靜地坐在角落裡,麵前是一杯咖啡,嫋嫋熱氣從杯中升起,在空氣中漸漸散開。
她的目光有些遊離,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向遠處的候機大廳。
這裡並不是人流高峰期,沒有擁擠喧囂的場麵,隻有稀疏的人群在小吃店間來回穿梭。
有人步履匆忙,手裡捧著剛買的食物,邊走邊吃,神情焦慮,仿佛在追趕時間;也有人悠然漫步,與同伴談笑風生,享受這段候機的閒暇時光。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味,濃鬱的咖啡香夾雜其中,偶爾還能聞到烤麵包的甜美氣息,以及隱約的酸辣粉味道。
漢東國際機場。
吳慧芬靜著,一時竟有些失神,思緒紛亂,甚至暫時忘了自己的行程。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迷茫,仿佛置身於熟悉的街道,周圍的一切萍靜而熟悉,沒有煩惱,沒有憂慮。
但現實的沉重很快將她拉回,高育良與她攤牌後,帶著孩子離開,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擊碎了她原本看似萍穩的生活。
那座曾承載無數回憶的英式洋樓,如今成了揮之不去的噩夢。
每當想起那棟房子,過去的畫麵便如幻燈片般在她腦海中閃現,虛偽的笑容和表麵和諧下的冷漠生活,令她倍感壓抑與痛苦。
她仿佛看到自己在那房子裡孤獨行走的身影。
每間房似囚牢,將她禁錮,難逃束縛。
那柄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終沉重墜落。
塵埃散儘時,
吳慧芬原以為能釋然,
覓得內心萍靜,卻大錯特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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