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衍聽得目瞪口呆。這個宦官寺人,不僅公然顛倒黑白,而且和韓王說話如此粗鄙直接無禮,更讓他震驚的是,韓王非但不以為忤,反而微微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這位看起來英武有為的君主,竟然點了點頭,對眾臣說道:
"眾位愛卿,我國正值變法強國之際,既然現在是莊上官負責法製,則一切以莊上官之見為準。那就請這幾位準備秦國的證明吧。"
說完這些,韓王輕輕揮手:"今日先議到此,下議其他要務。"
中庶子卻不等韓王說完,直接插話道:"大王,我還有個事情要和你商量。"然後轉向李明衍等人,不耐煩地擺手:"你們先退下吧。"
這種無禮至極的舉動,在秦國朝堂上簡直不可想象,就算是嫪毐氣焰熏天之時,也不敢對君王如此無禮。但在這裡,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李明衍等人無奈,隻得恭敬告退。
張良麵色如常地向韓王告退,帶領李明衍三人離開內殿。一出宮門,鄧起就忍不住爆發了:
"這個中庶子到底是什麼人?他比韓王還要更像國主!簡直荒謬至極!"
李明衍深感愧疚,向張良拱手道:"抱歉,相國,為這些小事,耽誤你這麼多時間精力。"
張良長歎一聲:"我習慣了。"
這簡短的四個字,不知包含了多少辛酸與無奈。李明衍這才真正明白,為何這位少年相國神色常常疲憊——做事本來就艱難,還要麵對這種佞臣作梗,就算有通天的計謀,也會被搞得寸步難行。
離開王宮,一行人沉默著走在新鄭城的街道上。初春的陽光灑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映照出幾人長長的影子。行人來往匆匆,市井喧囂,與他們沉重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
"我們怎麼辦,難道真的回秦國開證明嗎?"阿漓打破沉默,憂心忡忡地問道。
鄧起憤怒地搖頭:"秦國怎麼可能為這種事向韓國開證明?這中庶子是不是瘋了?他難道不明白,僅僅是這種要求,如果我們真報給秦國,都可能給秦國口實,對韓國進行征討!"
李明衍深深歎了口氣:"恐怕這位中庶子,根本不會考慮這些國家大事,也不會在意後果。他隻想的是如何耍威風,體現自己的功勞和不可或缺。"
幾人正說著,張良被一名宮人喚回了內殿,臨走前囑咐他們先回驛館等候消息。三人無奈,隻得先行返回驛館。
午後,驛館內靜謐如常。李明衍在房中整理思緒,思考接下來的對策。就在此時,院中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甲士的喝令聲。
李明衍打開房門一看,隻見兩隊甲士已經將整個驛館圍住,神情肅穆,手按刀柄。為首的甲士隊長大聲宣布:
"奉中庶子之令,即日起,你們三人不得離開驛館半步!以防你們逃跑,或私自外出刺探軍情!"
緊接著,那兩位之前在王宮見過的司寇士師也闖了進來,帶領手下開始翻箱倒櫃,將李明衍等人的行李一一搜查。
"這是做什麼?"李明衍上前質問。
那司寇冷冷地回道:"奉命檢查你們是否攜帶可疑物品。懷疑你們是秦國奸細,依法辦事!"
鄧起怒不可遏:"這是無端騷擾!我要去聯係秦國館驛!"
司寇聞言,翻了個白眼:"我等依法辦事,這是韓國國土,你們說話注意些。若有不軌,休怪我等不客氣!"
眼看事態惡化,阿漓低聲問李明衍:"要不要再找張良求助?"
李明衍搖頭:"張良一天到晚那麼多事情,我們彆再給他添麻煩了。先等等看吧。"
甲士和司寇徹查了整個驛館,將李明衍等人的行李洗劫一空,隻留下些許衣物和日常用品。臨走前,司寇還警告道:
"沒有命令,你們不得離開驛館一步!違者按奸細論處!"
甲士們在驛館的每個角落都布置了崗哨,甚至連如廁都要有人跟隨。三人就這樣被軟禁在驛館內,度過了一個難熬的黃昏和夜晚。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黃昏時分,暮色漸濃,驛館內外已經點起了燈火。李明衍和鄧起共處一室,商量著對策,卻始終找不到好的解決方法。
遠處偶爾傳來更夫的梆子聲,近處則是甲士們巡邏的腳步聲,如同一把把無形的鎖,將他們牢牢禁錮。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停在了他們的門外。接著是輕輕的敲門聲,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動他人。
李明衍翻身坐起,警覺地問道:"誰?"
門外傳來一個諂媚的聲音,帶著幾分討好與神秘:"李先生,你休息了嗎?是我啊。"
李明衍與鄧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他起身披上外衣,謹慎地走到門前,輕輕拉開門栓。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瞬間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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